bsp;随后她缓步向前走去,在能看清楚灵堂牌位的位置时,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只见那两块漆黑的灵牌上用金粉刻着:【先妣李门王氏闺名秀云之位】
刚看到这个牌位上的名字时,青莲恍惚了一下,暗自思忖:“他不是死了个女儿李秀儿吗?怎么又出来他老婆了?”
但她没有马上出声表达自己的疑惑,而是慢慢地将目光往下看去。
灵棚下,一个穿着灰色麻布缝织的旧袄子的中年汉子,背对着大门,直挺挺地跪在面前一块黄色的蒲团上,对着那块牌位,一动不动。
肩膀塌着,整个人就像是被抽走了魂儿一样,跟个木头似的杵在那里。
青莲见状将双眼微闭再缓缓睁开,她从背后看到眼前跪在地上的这个男人,头上的三盏阳火非常的黯淡,隐约有魂消之状,现在的他在青莲看来,貌似只剩下一具空壳的死气在从头顶慢慢散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莲心中的火气“腾”地一下就被点燃了。
李秀儿,那个刚刚被他“亲手”推进湟河里的亲闺女,若非自己跳河救人,只怕现在只剩一具白骨。
而他这边倒好了,给他不知道死了多久的老婆王秀云弄出个这么样不伦不类的也不知道该叫它红白喜事还是红白丧礼。
这是什么?
庆祝自己闺女“嫁”出去了?
还是说觉得良心上过不去了,求得自己老婆原谅?
甚至是觉得亲女儿这样的结果是晦气,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冲一冲?
青莲紧紧咬着牙,心中一团无名的业火已经烧起来了,这个村子里的人,该说他们是愚昧还是无知,简直把生命当成儿戏,尤其是这些花季少女的性命,怎么不见他们把男娃扔进河里“嫁”给河伯呢!
她强压着心中的怒火,故意加重脚步,走路时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跪在牌位前的背影听到身后传来的响动,浑身猛地一颤,随后缓缓地扭过头来。
青莲这时才看到,那一张饱受岁月侵蚀的脸蜡黄蜡黄的,一双眼窝深深陷了进去,眼珠浑浊,眼白的部分布满了血丝,像一张蛛网充斥在整个眼里。
这个男人身上一点活人气儿都没有,只有一种被一种无法言说的东西彻底压垮后的麻木,就和那些岸边的村民一样,眼神中透露出来的是对生命的漠然,不仅是对自己,更是对他人。
青莲看着他,竟从他的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
中年男人上下打量了一番青莲,这才用沙哑的嗓音慢吞吞地问道:“道长……您找谁?”
“咳咳……”青莲轻咳两声,声音拉的老长了:“贫道从茅山远游而来,见主人家院门虚掩,本想讨碗水喝,结果看到了这里似乎是在办事情,因此打扰了。”
“哦……”听到青莲的回答,男人的表情没有丝毫改变,还是一如既往的木讷,“因为家里有点事,可能招待不好,您要是想喝水在厨房……”
一边说着一边给青莲指了指小院西南角的一处矮房子里。
青莲看他这个样子,简直是又好气又好笑,但还是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看您家这是‘灵堂?不知道是家中何人仙逝了?”
她特意将“灵堂”这两字加重了语气,目的就是要看这个男人的反应。
李木匠没有任何言语,从始至终眼睛都没有再抬一下,只是回头死死盯着那块孤零零的牌位,嘴唇哆嗦了几下,随后缓缓地点了点头。
那动作,在青莲看来,不是悲伤,也不是冷漠,而是一种对命运安排的疲惫感。
“节哀……”青莲思虑再三,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干巴巴地说了一句。
紧接着青莲还是决定问出自己的疑惑:“主人家,贫道云游四海多年,所见过的红白事有许多,只是像您家这种……用红布来搭设灵堂的丧事还是头一遭,不知道是这里有什么样的讲究吗?”
李木匠的身体突然紧绷,像是被戳中了内心深处的痛楚一般,沧桑的脸上肌肉发出微微地抖动,眼底闪过一丝痛苦,死死咬着嘴唇,但半天仍然不张口。
青莲的心中大抵有个猜测……想来这个“河伯娶亲”的传说已经深深烙在了这群村民心中了。
但她还是决定尽力一试,看能否从李木匠这里打开突破口……
喜欢。
第176章 李木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