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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七.且歌行(1)[1/2页]

三尺莫问 毛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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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玄修大惊失色,当下什么道不道仙不仙的都顾不上了,一边飞快地捏诀向门中长老连传数道急讯,一边纵身朝黑点掠去。
     古籍上记载此物现世时,天穹倾裂,星斗错行,灵脉断绝,生机湮灭,若让它在三清显形,别说灵脉能不能保住,今日在场大半都是筑基以下的散修,没有师长保护,一个都活不了!
     白马道人第二个瞧见,仰天狂笑:“哈哈哈哈哈哈!你们要证据,证据便来了,来得好!众多有罪之人聚在此地,天罚来得正好!”
     玉京台上猛然陷入骚乱,许多人四年前未曾留意,如今才第一回见着天裂,被那暗含有灭法之道的裂痕吓破了胆,骇然有之,惊慌有之,道心动摇有之,哭爹喊娘有之,当场跪下来磕头的亦有之。
     宋玄修再顾不上风度,怒喝一声:“天若倾裂,不只修士,普天之下的芸芸众生都将遭难,道友却不忧反笑,还敢说自己心怀苍生?!”
     又向聚仙殿的方向猎猎传音:“今有大劫降临我三清,老夫自当倾力相搏,然天裂之变非一人能挡,若诸位道友愿施以援手,三清往后必将——”
     话音才到一半,便戛然而止,被另一道极缥缈的声音打断了。
     “不必了,吾来吧。”
     这声音静谧悠长,不绝如缕,似言语又非言语,古怪至极,竟是从山石草木、雨露风云的轻颤中传出,一时间万籁同声,飒飒共鸣,好似绵延千里的三清山脉亲自开口说话了。
     宋玄修浑身一震,顿改方才的慌乱之态,稳住身形,冲三清主峰的方向毕恭毕敬地拜了一拜:“掌门师祖。”
     朱英猛地睁大了眼睛,一阵天上地下的到处乱看。
     掌门!久仰其名不见其人的掌门!大乘巅峰的掌门!
     哪呢?
     严越对她摇了摇头:“大乘修士元神几能与天地相融,无需亲自现身,这是他的元神在说话。”
     朱英一愣,与天地相融,那岂不是人就化成了天地,天地也成了人?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师父也是这样。看似不在,实则无处不在,昆仑山的每块石头,每片雪花都是他。”
     严越望着浑天裂缝,似有所悟:“不过我也是第一次听另一位大乘开口说话,原来如此,这就是三清的声音。”
     三清的声音?朱英蹙起眉头,不解其意。但眼下却没时间给她细想,掌门一语毕后,再无人敢置一词,毕竟在一步登仙的大乘巅峰面前,管你是元婴还是练气,都与蝼蚁无异。
     众人或屏息凝神,或咬牙闭目,都心惊胆战地等着他出手。
     可出人意料的是,没有毁天灭地的斗法,也没有乾坤震荡的神通,缕缕精纯的灵气春蚕吐丝般自山中万物悄然剥离,无论花鸟鱼虫皆只抽取一丁点,于生灵几乎无影响,却汇成了一股弥山亘野的灵气浪涛,沛然升腾,轻柔地包裹住浑天裂痕,信手一抹——
     黑星烟消云散,碧空湛蓝如洗,仿佛天裂之灾从不曾发生过。
     天人合一,无相无形,此乃大乘。
     朱英亲眼见识了一回合道的巅峰,心头巨震,却忽然想起了四年前封魔塔顶的白骨。
     合道的尽头是化身天地,破道的尽头又在哪呢?
     灾祸已除,宋玄修再次深深行礼:“谢掌门师祖出手襄助,恭送师祖。”聚仙殿外方才涌出来的众多元婴见状,也连忙跟着往下拜,天上顿时黑压压地拜了一片。
     不过掌门似乎并不着急走,漫山林野再次簌簌出声:“公孙氏的名相家,是否?”
     白马道人被他道破师承,终于抱拳行了一礼:“是,名相家第三十九代传人。”
     枝叶婆娑,不轻不重地斥责:“黄口小儿,也胡乱学你师祖论道。”
     白马道人扬了扬眉毛,桀骜不驯地反驳:“有理有据,谈何胡乱?”
     聚仙殿外长拜不起的众元婴们不禁暗自抽气,果然是个疯子,这时候还敢顶嘴!
     幸亏掌门道心已臻至纯,并不与他计较:“天道如何,不入化神,皆乃妄论。公孙的道能传承至今,不易,你去吧。”
     掌门轻描淡写地一句去吧,就算众人再想把他拿下审问也不能了。白马道人似乎也没料到三清掌门竟然放他走,诧异之下,又稽首拜了一拜,这回明显比方才诚心实意得多,随后就这么在一众被他气得跳脚的元婴们干瞪眼下,大摇大摆地出了三清山。
     在众人战战兢兢的大礼恭送下,山风重新归于沉寂,掌门走了。
     宋玄修直起身来,眼含忧色,再回望了一眼平整如镜的天空,苦笑着摇了摇头:“千算万算,没算到竟裂在三清……罢了,也幸亏是裂在三清。走罢,诸位道友们,有第一次第二次便会有第三次,大劫将至,避无可避,往后该如何,咱们是该好好论一论了。”
     玉京台上,众人被这一波三四五六七八折的变故甩得头晕目眩,找不着北,也无心再看什么比试,炸了锅似的乱作一团,各家修士七嘴八舌的议论,但所议无非“掌门”“天裂”与“堕仙”三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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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英扭头问:“那白马道人口中的堕仙,严兄怎么看?”
     严越思索片刻,评价道:“别出心裁。”
     “严兄不信?”
     “没有不信,也没有信,”严越说,“与我无关。”
     朱英便明白了,他练剑既不为救苍生,也不为害苍生,有功他修,有罪他也照样修,宋太公与那白马道人说那么多纯属浪费口舌,就该让严越去答,保准能把白马道人气成红马道人。
     “你信?”严越反问。
     “不信。”
     倒没有什么高深的理由,只因那白马道人口中的天罚,就是她亲手放出来的。若浑天真是天罚,那她朱英才是天底下唯一的罪人,跟别人都没关系。
     刚想到此处,朱英余光突然瞟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当即一惊,匆忙与严越道别,快步走向玉京台外围。
     “你怎么来了?”
     不是她大惊小怪,只是此人虽然行踪成迷,但大体遵守一个规律:人越多的地方出现的几率越低。仙会比试场这么喧闹的地方居然能看到他,今天活见鬼了?
     朱慕收回视线,言简意赅道:“看天裂。”
     自从四年前进过一回浑天,朱慕就好像着了魔一般,朱英不知道他当时悟到了什么,但这四年来他几乎日日待在天禄斋,一心扑在古籍里,若说他们几人中谁最了解浑天,非朱慕莫属。
     “非得到这来看?”
     朱慕瞥了她一眼:“还有你。”
     “我?”朱英狐疑地蹙起眉:“我有什么好看的?”
     “天裂与你,好像有关系。”
     朱英瞳孔骤缩,猛地跨上前一步:“是因为我在这,天裂才会出现?!”
     朱慕蹙起眉头,退后三步:“关系又不只有因果一种。我算出……”话到一半,忽然打住,若有所思地掐起了指节。
     朱英简直要急死了:“算出什么?”
     “……日月薄蚀,阴阳逆乱,山崩川涸,灾眚荐至。少离桑梓,老守故园,两陷歧途,进退维谷。然远游殊方,或逢活水,宁作飘萍,莫念归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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