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我们上山,追上那位姑娘!她肯定有办法!”
“妈!你还信她啊!”
男人嘴上反驳,心里却也没了主意,看着老太太痛苦的样子,只能咬咬牙扶起老太太就往前追去。
只是几人耽搁了这么一会的时间,即使在后面怎么加快脚步,却都看不见云昭的背影了。
……
云昭踩着青石板路走进静安寺时,晨露刚被朝阳蒸成薄雾。
寺门内的香炉正飘着三柱檀香,烟气在穿堂风里舒展成柔软的弧线,像极了明慧大师捻佛珠时的手势。
她将背包往背上里紧了紧,背包里是昨夜新焙的雨前龙井,用牛皮纸包着,还带着茶叶的清苦气。
这是她和明慧大师约定的见面礼。
“阿弥陀佛。”
守门的小沙弥见她进来,双手合十行了个礼,灰布僧袍的袖口磨得发毛。
“女施主是来上香,还是……”
“找明慧大师。”
云昭的声音比寺里的铜铃还清冷,目光掠过殿前的放生池,池里的红鲤正甩着尾巴追逐飘落的银杏叶。
小沙弥的脸顿时垮下来,像是早有准备,熟练地重复起说辞。
“女施主恕罪,家师已闭门谢客十年有余。近来总有施主想求姻缘问前程,扰得寺里不得安宁。”
“家师吩咐过,若只为求见,还请回吧。”
他说这话时眼皮都没抬,显然是把云昭归到了那些想靠明慧大师名头谋利的人里。
云昭没辩解。
她知道这小沙弥的难处。
静安寺香火鼎盛,一半是冲着重檐斗拱的古建筑,另一半就是冲着明慧大师。
传闻老和尚能观气断命,连京市那些跺跺脚就能震三震的大人物都想来求他算一卦。
小沙弥每天要应付多少这样的人,可想而知。
她转身走向大殿东侧的回廊,那里摆着张梨花木棋盘,棋盘上的残局摆了快半年。
前段时间她来的时候,明慧大师正捏着黑子笑。
“这局叫‘七星聚会,藏着生死劫,谁能破了它,老衲就陪他下完这盘棋。”
当时她还笑老和尚故弄玄虚,没成想今日倒要靠这棋局见人。
棋盘被擦得锃亮,边角包着铜片,阳光落在上面,将纵横交错的楚河汉界照得分明。
黑棋被围在左下角,白棋像张网似的罩着,乍一看黑棋已无路可走,连最外围的气眼都被堵得只剩两个。
云昭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冰凉的棋子,指腹触到一颗白子的裂痕。
这是去年她故意留下的记号,没想到老和尚竟一直没换。
“这姑娘蹲这儿干嘛呢?”
“看那残局呗,前儿个还有个自称国手的老先生在这儿站了一下午,最后叹着气走了。”
“我看她也就是装装样子,明慧大师的棋哪是那么好破的?”
回廊尽头的石凳上坐着几个香客,嗑着瓜子议论。其中穿旗袍的妇人瞥了云昭一眼,对身边的同伴撇撇嘴。
“你看她穿的那样子,衣服洗得都发白了,怕是连车马炮都分不清,还想学人家破解棋局?”
云昭充耳不闻。
她的目光落在棋盘中央那颗孤零零的黑子上,那是明慧大师故意留下的破绽。
看似孤立无援,实则能连动三颗棋子,形成反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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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明慧大师留下的棋局[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