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直笑,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团:“老先生这话说的!如今江湖归了体制,行事自然得按规矩来,既方便也安全不是?再说了,咱这可不是瞎折腾,是护着老祖宗留下的宝贝,别让新神会那帮玩意儿糟践了去!”
风突然紧了些,卷起地上的浮尘扑在众人衣摆上。
温羽凡望着那道被苍松遮掩的石门,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破邪刀的刀柄。
门后的黑暗里,究竟藏着李淳风的秘辛,还是洪天阳布下的陷阱?答案,或许只有踏进去才能知晓。
温羽凡的目光掠过石门两侧的文保人员,他们握着记录本的手指节泛白,年轻些的姑娘紧抿着唇,喉结随着急促的呼吸轻轻滚动。
尽管眉宇间凝着掩不住的紧张,脚边的应急灯却被摆得整整齐齐,光束在石门缝隙里投下笔直的亮线。
他心中微叹,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保工作者,怕是这辈子都没见过这般剑拔弩张的阵仗。
“赵局长,”温羽凡转回身,声音沉得像浸了夜露的石头,“地宫内部结构复杂,唐代的机关禁制虽经发掘,但洪天阳和‘奎木狼若潜入,难保不会触动残留的暗格。陕西分局的兄弟们守在外围最稳妥……一来防着他们狗急跳墙往外冲,二来也免得里头的禁制误伤到自己人。至于文保局的同志,还是先撤离吧。”
“成!”赵开山的回应干脆得像劈柴,手掌重重拍在腰间佩刀上,“我亲自带两队人把住入口,另外两队绕着封土堆巡逻,三步一哨五步一岗,别说是人,就是只耗子想钻进去,也得先问问我手里的家伙!”
“有劳了。”温羽凡抱拳时,指骨与破邪刀的刀柄轻轻相撞,发出细碎的金属响。
他转身看向身后的人,目光扫过每张脸:“霞姐,玲珑,洪星弈,左少,跟我来!”
李玲珑下意识将天机镜往怀里拢了拢,青铜镜缘的裂纹在月光下泛着细碎的银光,像是有水流在纹路里轻轻晃动。
她能感觉到镜身传来的微弱震颤,与掌心的温度渐渐相融,仿佛这面破碎的古镜也在为即将到来的未知而悸动。
洪星弈立在她身侧,银白长发被夜风掀起,发丝扫过额间的朱砂星纹时,那点暗红突然亮了亮。
天机镜上的青光与之遥相呼应,在两人之间织成一道无形的光丝,他垂眸看着少女紧攥镜面的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的玉佩。
霞姐已将软鞭在腕间缠了两圈,精钢丝的纹路嵌进衣袖,隐约可见冰蓝真气在布料下流转,像冻在玉里的流水。
她的目光如鹰隼般掠过石门两侧的阴影,连松针坠落的响动都没放过。
左少秋摇着折扇慢悠悠跟上,扇面“哗啦”展开又合上,遮住了嘴角似笑非笑的弧度。
看似漫不经心的眼神却扫过通道顶部的岩缝、地面的砖缝,连石壁上不起眼的划痕都没落下,折扇柄在掌心转得飞快,随时能化作应急的武器。
众人走到苍松遮掩的石门下,文保局的老陈连忙上前,手里的钥匙串叮当作响:“温先生,锁早就打开了,液压装置也检查过,保证顺畅。”
他按下遥控器,厚重的石门发出沉闷的“咔哒”声,在液压杆的推动下缓缓向内开启,露出深不见底的石阶通道。
一股混杂着霉味、尘土与腐朽木料的气息扑面而来,呛得人鼻腔发紧。
通道内壁的唐代祥瑞纹饰在众人打开的战术手电光束下显露出原貌,缠枝莲纹的线条已被岁月磨得模糊,凤凰的尾羽缺了半片,麒麟的蹄下还嵌着几粒千年未散的尘埃,斑驳得像幅被雨水泡过的旧画。
温羽凡回头望了一眼,赵开山正指挥队员布防,探照灯的光柱刺破夜空,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又高又直,如石翁仲般钉在原地。
他深吸一口气,攥紧破邪刀的刀柄,将睚眦面具往脸上一扣。
青铜獠牙贴合肌肤的瞬间,刀身突然发出“嗡”的低鸣,与面具上的纹路产生共鸣,震得掌心发麻。
这声音像道无形的号令,驱散了最后一丝犹豫。
无论地宫深处藏着洪天阳布下的毒阵,还是新神会豢养的怪物,亦或是更古老的诅咒,他都必须踏进去。
为了桥洞里的老剑圣,为了体内冲撞的真气,更为了不让这千年帝陵沦为邪人的巢穴。
“走!”
低喝声在通道里撞出回音,温羽凡率先迈步踏上石阶,靴底踩在积灰的青石板上,发出“咯吱”的轻响。
李玲珑紧随其后,天机镜的青光在前方投下一小片光晕;
洪星弈与霞姐分走两侧,一人护着少女,一人警惕后方;
左少秋断后,折扇在指尖转成模糊的残影。
他们的身影很快被通道深处的黑暗吞噬,像几粒投入墨池的石子。
身后的石门缓缓闭合,“轰”的一声闷响后,外界的月光、风声、人语被彻底隔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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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夜访昭陵[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