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众人望着地上裂纹遍布的天机镜,脸上最后一点希冀也如残烛般熄灭,桥洞里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
就在这时,一道锐啸突然撕裂了凝滞的空气。
那声音不是刀光剑影相击的脆鸣,也不是内劲碰撞的轰鸣,而是衣袖划破气流时特有的尖啸,像利箭擦过耳畔,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不,天机镜之所以没效果,并不是因为它办不到。”
话音还在桥洞的钢筋间回荡,一道黑影已从最深处的阴影里滑了出来。
只见来人动作快得像一道闪电,落地时悄无声息,仿佛脚底下垫了层棉絮。黑色卫衣的兜帽压得极低,几乎遮住了整张脸,只在月光斜照的角度,显露出一截冷硬的下颌线,皮肤在光线下泛着近乎苍白的质感。
他的指尖随意搭在腰间的布带上,指节修长,指甲修剪得干净利落,透着股漫不经心的锐利。
霞姐瞬间将李玲珑护在身后,冰蓝真气在袖间凝成霜花:“你是什么人?”
老剑圣浑浊的眼珠陡然缩了缩。
他阅人无数,却完全摸不透眼前这人的深浅。
对方身上没有丝毫内劲外溢的迹象,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水,可那股若有若无的压迫感,却让他腕间的困龙咒都跟着突突直跳,咒痕的蓝光忽明忽暗,仿佛在预警着什么。
唯有温羽凡,在看清那道身影的瞬间,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腰间的破邪刀发出一阵细微的震颤,刀柄的饕餮纹像是被烫到一般,传来灼热的触感。
这身形,这站姿,甚至连衣角在风中摆动的弧度,都与一年前樱花国天满宫白砂场上那个银发男人一模一样
“八门。”温羽凡的声音沉得像淬了冰,赤金真气已在他掌心悄然凝聚,顺着经脉游走时带起细微的嗡鸣,“你怎么会在这里?”
来人低笑了一声,声音透过卫衣布料传出来,带着点模糊的共鸣。
兜帽下的目光扫过地上那面龟裂的天机镜。
他抬起手,指尖悬在镜面上方轻轻划过,明明没有实质性的接触,镜面上却突然窜起一串细碎的火星,像被点燃的磷粉,在昏暗里闪了闪便熄灭了。
“睚眦先生别来无恙。”他的语气里带着点玩味,“当日樱花国,还以为能在决赛台上领教高招,没想到你竟然半途齐赛,实在让人遗憾。”
他微微蹲下身,动作舒展得像只蓄势的猫。
指尖触到青铜镜面的刹那,天机镜突然发出一阵蜂鸣般的轻颤,裂纹里残存的微光竟跟着跳动起来,像是遇到了同类的呼应。
他拾起镜子,入手的分量让他手腕微沉,镜面在他掌心翻转时,那些二十八宿星图的纹路仿佛活了过来,在月光下流转着暗淡的青光。
“至于为什么来这里……”他抬眼,兜帽的阴影遮住了眼神,却能感觉到那道目光落在众人脸上,最终定格在天机镜上,“自然是为这面镜子。”
话音落地的瞬间,桥洞外突然刮过一阵热风,卷起地上的尘土扑在卫衣上,却丝毫动摇不了他稳稳站立的姿态。
空气里的紧张感骤然升级,像一张被拉到极致的弓,谁都不知道下一秒会射出怎样的箭。
李玲珑的星蝶剑“噌”地完全出鞘,三枚薄如蝉翼的刃片在她指间簌簌震颤,银芒划破桥洞的昏暗。
“放下天机镜!”她的声音带着未散的哭腔,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决绝,“那是我李家世代相传的宝物!”
八门握着镜子的手指微微一顿,兜帽下的目光落在她紧绷的侧脸,忽然低笑一声。
他指尖轻抚过镜缘剥落的云纹,那些磨损的纹路在他掌心仿佛活了过来,泛起极淡的青光。
“不用紧张,先听我把话说完。”他缓缓道出天机镜的来历,“这面镜子铸于唐贞观年间,是以二十八宿星铁为骨,混着李淳风晚年观星时的残韵凝结而成。”
他将镜子微微倾斜,月光透过裂纹照进来,在地上投下破碎的星图影子。
“你们看这些星轨纹路,”他指尖点过镜面上暗淡的星辰标记,“本是能照破世间万咒的至阳之物。但方才照向困龙咒时,武尊本命精血里的禁术带着阴寒之气,只因为镜身裂纹里的星铁之力早已流失大半,阴阳相激,自然会被反噬。”
老剑圣枯瘦的手指攥紧钢筋柱,往前踉跄半步,腕间困龙咒的幽蓝纹路亮得刺眼:“你知道得这么清楚……那你一定有办法补救,对不对?”
他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每一个字都带着濒死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急切。
“自然。”八门缓缓站起身,黑色卫衣被夜风掀起一角,露出里面同样深色的劲装。他抬手指向桥洞外沉沉的夜色,仿佛能穿透层层叠叠的建筑,望见千里之外的关中大地。“昭陵地宫深处,藏着李淳风的‘观星密室。他晚年在那里布下‘星轨回源阵,以北斗七星的星力为引,可聚天地灵气。”
他掂了掂手中的天机镜,青铜镜面发出细微的嗡鸣:“只需将镜子置于阵眼,借星力灌养七七四十九日,别说修复这些裂纹,就是你腕间那武尊下的困龙咒,也能解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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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突然变得湍急,卷着桥洞顶部的尘土扑下来,打在温羽凡的墨色风衣上。
他腰间的破邪刀震颤得愈发剧烈,刀柄的饕餮纹像是要挣脱束缚,与掌心睚眦面具的獠牙纹路产生共鸣,发出细如蚊蚋却穿透力极强的嗡鸣。
“你对天机镜的来历了如指掌,连昭陵地宫里的星轨阵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温羽凡的目光如淬了冰的刀,死死锁在八门兜帽下的阴影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说,你到底是谁?费这么大功夫接近我们,目的究竟是什么?”
霞姐的软鞭早已绷成满月,冰蓝真气在鞭梢凝成三寸长的冰棱,寒光映着她紧绷的侧脸。
她往温羽凡身侧靠了半步,低声道:“这人的内劲深不可测,小心有诈。”
八门低笑一声,指尖轻弹天机镜边缘,青铜镜面泛起细碎涟漪:“睚眦先生果然敏锐。”
话音未落,他猛地抬手扯下兜帽。
银白长发如瀑布般散开,在夜风中骤然扬起,发梢扫过肩头时带起细碎的气流,竟让周遭的暑气都仿佛降了几分。
月光落在他脸上,映出高挺的鼻梁与削薄的唇,最惊人的是那双眼睛,虹膜泛着近乎透明的银白,像盛
第248章 洪三公子[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