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苏江月不笑,延舟只好一本正经的分析道:“谷媛此人言行举止里,皆透着一股傲气。为师在后面观察她,她虽有心替江酒辩解,可后面说的那句话却让为师对他改变了想法。都说伴君如伴虎,若是正常人知道帝王为了保全大局连自己的至亲至爱之人都能杀,那这人一定会选择明哲保身,可他没有,他选择了沉默。巨舰只缘因利往,扁舟亦是为名来。所以她沉默的原因是因为你能给她想要的东西,所以她此刻还不能和你翻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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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江月不解,辩驳道:“师傅,我觉得,您是不是把人心想的太坏了呀?或许她沉默,只是因为我们是知己姐妹呢?她舍不得这份来之不易的情谊。”
延舟无奈的摇摇头,笑着解释道:“傻孩子,人心没你想的那么好。月儿,师傅跟你说句实话,你其实并不是做皇帝的料。你们姐妹两中,江酒更适合做帝王。慈不掌兵、义不经商、仁不当政、善不为官、情不立事。这些你做不到,但江酒却能做到慈善有度,狠下心来时不仁不义,冷血无情。而为君者,就是要有这样的魄力与雄心。月儿,我待你们俩人视如己出,从没有半点偏私之心。当年我就问过江酒,问她可愿做皇帝?她摇头,说自己无心皇位,只想做个闲散之人。我见你是长女,所以将你推上皇位。这么些年,为了能让你过的安稳,没有后顾之忧,我帮你处理了你所有不敢处理的事情。玥儿,你身居高位,高处不胜寒,我也知你的辛苦与艰难。所以我不强迫你做不愿做之事。我真心把你和江酒看做女儿,我不会害你们,更不会掌权。但月儿,为师通过谷媛的性子看的出来,那谷媛野心很大,你这般信任他,迟早会害了你自己,而她也说不定会利用你的信任,逐渐开始掌握权势。到那时,她会慢慢变作权臣。”
苏江月轻蹙眉头,“权臣?”
延舟微微点头,“权臣者,善阿谀以逢君,独揽朝纲,操柄弄权。其恣行贪墨,戕害忠良,甚者或胁天子之尊,觊觎神器,欲代皇祚焉。若你一味信任谷媛,最后,无非是丛兰欲茂,秋风败之;王者欲明,馋人蔽之。”
以势交者,势尽则疏;以利合者,利尽则散。
这道理苏江月不是不懂,只是她太过善良,实在不愿相信谷媛只是因为利益而与她相交,利益一旦不复存在,谷媛就会无情翻脸,但延舟的话又让苏江月不得不心有动摇。
一番指点让苏江月沉思良久后,苏江月才对延舟行了一礼,“谢师傅指教,月儿心里有数了。”
延舟轻叹气,“月儿,为师其实并不想干涉你,只是给你一个建议。若你和江酒一心要与她做知己,为师也不阻拦你们。只是,若真有一日,她利用你,或是变作权臣,到时还请你和江酒,不要手下留情。”
苏江月微微点头,“好,月儿谨记。”
延舟又宠溺的摸了摸苏江月的头后,便起身离去。
桓州街头西边巷子里有家茶楼,名为云楼。
云楼是整个桓州里数一数二的茶楼,桓州城里的许多达官贵人都会来云楼喝茶。
而云楼楼下有个卖馎饦的小摊子,摊主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名叫孟寒,白杨村里的人,在这里卖了四年馎饦。
孟寒是个勤劳的小姑娘,她心肠好,人又善,长的也漂亮。
因为在这西边巷子里卖了四年馎饦,街坊邻居也都认识她,时不时会照拂她一二。
这日一早,孟寒像往常一样出摊卖馎饦。
远处,一个身形肥胖,膀大腰圆的男子缓缓向摊子靠近,这人身穿布衣,脑满肥肠,但却一脸的慈善,他就是寇家雇来的打手——荆树。
荆树虽长的其貌不扬,又大字不识,但却空有一身蛮力,力大无穷。
他是三年前发现这西边箱子有一叫孟寒的小姑娘在这卖馎饦的,所以,他与孟寒也算是熟人。
荆树笑道:“孟姑娘,给我来一碗馎饦。”
孟寒笑着应道:“好,你里边随便坐,馎饦马上就来。”
荆树刚刚落座时,坐在一旁桌上的男子,尖嘴猴腮,骨瘦如柴,他身着一袭破布麻衣,笑着向孟寒问道:“姑娘,听说你是白杨村人啊?姑娘,在下想跟您打听一件事,可否方便啊?”
孟寒笑道:“客官有事直说便好。”
这男子是掐着点问的,目的就是为了说给云楼上的那位听。
而云楼二楼的隔间里坐了一人,正是呼延绍。
呼延绍的隔间正好与小摊相对,这男子可是在这蹲了呼延绍好几日才蹲到他今日光临云楼的。
男子续道:“姑娘,是这样啊!我有个朋友叫刘宇,他前几日就说要去白杨村,可我不确定他去没去,所以就来问问姑娘。毕竟白杨村离城里还是有一段路的,如若他不在白杨,我若贸然去,岂不白跑一趟?”
孟寒耿直的回应道:“客官,白杨没有叫刘宇的,但最近搬来了一对年轻的夫妻,男子姓终,叫终益,至于女子,我不清楚,毕竟他们刚搬来没多久,我也不认识他们。”
男子对孟寒行了一礼,“多谢!”
男子说着,继续吃起了馎饦,而二楼上,窗户边立了一人,锦衣华服,长身玉立。
他正是呼延绍。
呼延绍的目光不在那说话的男子身上,而是一直盯着那说话男子身后,身穿黑衣,只有一只手臂的男子,呼延绍认得他。
他是韩蕴,太后虞琼的人!
呼延绍转身看向身后一个花白长发,只用一根木簪束发的老者,轻唤了声,“太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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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花白长发,只穿一袭布衣,满脸褶子的老者便是呼延绍的老师——万恺。
万恺官拜太傅,乃是文官之首,也是呼延绍的老师。
万恺自幼天资聪慧,博学多才。可他命不好,十八岁丧父,二十丧母,三十岁,妻子万昌氏因难产而死,四十岁爱女万茵又因病而死。
算命的说他天煞孤星,六亲缘浅。
所以,自万昌氏死后,他便不再另娶,而是选择孤身一人,孤独终老。
万恺年轻时曾是呼延复的老师,呼延复很是信任万恺,后来当呼延复有了次子呼延绍时,便把呼延绍交给万恺教导,万恺这一教便是十年。
如今万恺已有六十岁的高龄,而呼延绍待万恺也很尊重。
万恺知道呼延绍心里有疑惑,便缓缓开口道:“二王子,你若觉得此事蹊跷,不妨去调查一下。”
呼延绍闻言,对万恺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去。
白杨村外,是遍地黄沙,而村内,是黄色的泥土地。
这里的环境恶劣艰苦,家家户户都住的茅草屋。
而呼延绍却换了一身布衣来到此地。
这白杨村里有一百零八户人家,大家世世代代在这里生活,家家户户,邻里邻居,基本上都认识。
所以,当呼延绍来到这个小村庄时,众人都议论纷纷。
呼延绍面容和善的询问一个村中百姓,这百姓是个年轻力壮的男子,他正在农田与水池边用脚奋力踩踏龙骨水车,灌溉农田。
当呼延绍去询问他时,他才停下脚步,从龙骨水车上下来稳站地面。
呼延绍礼貌问道:“这位大哥,白杨村有没有一个叫终益的人?”
白杨村的村民大多都很良善,男子憨厚老实的应道:“有啊!新搬来了一户,男的好像就叫终益。”
“那你可知,他们住哪?”
男子指着这条路,“从这一直往前走,左拐就到了。”
呼延绍闻言对男子行了一礼,“多谢!”
男子笑道:“不客气!”
男子语毕,呼延绍转身离去。
呼延绍跟着男子的指引,来到了一个篱笆墙边,破旧不堪的茅草屋内,呼延绍只远远看见,屈婵和屈涛对坐桌边,而刘宇则跪在地上。
呼延绍离得远,听不清屈涛在说些什么,但却见他们父慈女孝,相处的异常融洽。
呼延绍本就是个疑心病重的人,所以也是在此刻,呼延绍已经对屈涛彻底起疑,不再信任。
呼延绍转身时,一个身穿黑衣,脸蒙黑巾的黑衣人立在他身后,呼延绍命令道:“给本王在暗中盯紧了,一举一动都要过来禀报。但千万别露出马脚,打草惊蛇。”
黑衣人闻言,对呼延绍行了一礼后,呼延绍才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屋内,刘宇跪在地上,还在感谢屈涛不杀他和成全让他和屈婵在一起的大恩大德。
屈涛轻叹气,一双眸中满是父亲对女儿的慈爱。屈涛嘱咐道:“婵儿,你因嫁过人又因眼高于顶所以才一直被爹养在深闺,以至于如今三十岁了,还未出嫁。现在,你能找到一个真心爱你还有才华的夫君,为父很高兴。但可惜啊,我们所站的立场不同,所以,我便只能让你们假死远离官场。”
屈婵笑道:“爹,谢谢你!只是小莲呢?你怎么处置小莲了?”
屈涛爱女是真,但除了女儿他谁都可以牺牲利用,所以小莲早就死了,那日在棺材里躺着的正是小莲,而也是小莲的尸体,他才能骗过呼延绍。
屈涛这一生为在官场立足,他杀过的人太多了,所以,他杀了小莲,却依旧能面不改色的解释道:“我将她解雇了,给了她一笔钱,放她回家了。”
屈婵闻言,微微颔首,“那就好!”
屈涛从椅子上站起身,“二王子疑心病重,为了不暴露你们,这地方我不便多待,你们若缺什么,写信派人悄悄递到相府就行。”屈涛眉眼一冷,转向跪在地上的刘宇,恶狠狠警告道:“小子,本相告诉你。我把女儿交给你不代表我就信任你。所以,你给本相记好了,倘若你敢对不起我女儿,本相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生不如死。记住了吗?”
屈涛眸光一冷时,身为丞相的威仪尽显,吓得他心头一颤。
刘宇连忙行礼应道:“请屈丞相放心,草民定会好好的对待婵儿的。”
屈涛怕再多待下去会引人怀疑,便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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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死[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