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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畿城中,锦绣宫内,周灏和奚梦儿高坐大堂之上。
     阳光透过窗棂洒下,映照着桌上两盏早已冰冷的茶水。
     奚梦儿心中满是愤懑,他也不想和周灏兜圈子,于是直接将穆槿之背叛自己的事情告知了周灏。
     语毕时,她胸中的怒火更盛,气得双手紧握,猛地将桌上的茶盏狠狠摔在地上,瓷片飞溅。
     她满脸怒容,怒骂道:“呼延帆和韩蕴这两个贪生怕死的东西!我们的大事马上就要成功了,他们竟然传信来说要临阵退缩,真是两个混账东西!”
     周灏见她失态,便提醒道:“稳重为轻之基,冷静乃躁之主。梦儿,遇事要沉稳冷静,别一点小事就毛燥不安。再说了,他们临走前,给我们留了十万铁浮屠。所以,不要再气了。”
     奚梦儿闻言,虽没作声,但她的嘴唇微微撅起,明显是一脸不服。
     周灏沉吟片刻,才缓缓道了句,“如今咱们离推倒大兴王朝只剩一步了,我们决不能在这紧要关头,出任何差错。所以,穆槿之、还有偷偷混入城中的御王容熙和奕王容淮,都留不得。”
     “既然留不得,那就全都杀了吧。”奚梦儿不解,“只是,要如何杀呢?”
     周灏分析道:“容熙手中有五十万禁军和十万锦衣卫,他们都藏在城外,所以,想要除去他们,这场仗便不能不打。”周灏眸光瞥向奚梦儿,“你现在赶紧传令下去,让人扮成百姓在城里的井中投毒。”
     奚梦儿一脸震惊,“整个京畿城的井里都投毒?那如此一来,整个京畿城的百姓岂不是都活不了?”
     周灏冷哼一声,嘲讽道:“怎么?做了几年兴国皇后就真把自己当汉人,要母仪天下,护佑兴国百姓了?”
     奚梦儿到现在都不知道,周灏到底是把她当女儿还是把她当成了一颗复仇的棋子?
     奚梦儿低头,有些自卑,她声音有些沙哑,“我不是这个意思。”
     奚梦儿只是随口一问,可每次听到周灏的冷嘲热讽时,她心里就像被刀割一样,说不出的心酸与伤心。
     她不禁暗自思忖,周灏到底是把她当成女儿,还是仅仅把她当作一颗复仇的棋子?
     奚梦儿低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自卑,声音也有些沙哑:“我不是这个意思。”
     周灏满意一笑,“不是这个意思最好。梦儿,千万不要轻信虞人和爱情,更不要忘记,你的母亲是怎么死的?”
     奚梦儿当然不会忘记,呼延枫是因要护她周全而死,但奚梦儿也知道,呼延枫是爱她和周灏的,可周灏却只爱呼延枫。
     一股难言的苦涩感涌上奚梦儿心头,但无法违抗周灏的奚梦儿却也只能恭敬应道:“知道了父亲。”
     周灏抬眸,看着奚梦儿眼底闪过的失落,语气便放柔了些,“梦儿,为父做这么多也是为了你好,你是我的孩子,我又怎么可能会害你呢?”周灏站起身,“好了梦儿,不要再闹脾气了。最后,今晚胁迫容烨拟旨,以设宴为由邀容熙、穆槿之和容煦入宫,只要容熙和穆槿之死了,穆家军才会是无头巨龙,没有领袖的他们,一盘散沙,不攻自破。而容熙死了,才能从他手中拿到锦衣卫腰牌和另外半块虎符,这样,容家天下就会彻底被推翻。只是,今晚得你一人来应对他们了,但你放心,为父会给你留下五万铁浮屠,你伺机暗杀他们便可。”
     奚梦儿关心道:“父亲,那你呢?”
     “为父当然得做两手准备,为父去城外的河水里投毒,这样,就算你杀不了楚熙和穆槿之,夺不来锦衣卫腰牌和虎符,那城外的河水也能将那五十万禁军和十万锦衣卫给毒死。”
     奚梦儿起身,“父亲,若再无其他事,女儿就先行告退了。”
     奚梦儿语毕,刚准备转身时,周灏却一把拉住奚梦儿的袖子,奚梦儿顿了脚步,一脸疑惑的望向周灏,周灏却郑重嘱咐了一句,“梦儿,杀不杀的了容熙和穆槿之都是其次,但最主要的是,你要平安的活着,等爹回来。”
     听着周灏说着关心自己的话时,奚梦儿心里平静无波,因为这么多年,周灏爱她的方式,永远都是打一棒子给颗甜枣。
     这样的招数使多了,她早已麻木。
     奚梦儿微微颔首,语气平静,“知道了父亲,女儿告退!”
     语毕,她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只留下一个落寞的背影。
     午后的阳光透过稀薄的云层洒落在院中,石椅旁,有一颗绿油油的参天大树替石椅下的韶衡挡去了耀眼的日光,韶衡正端坐在石椅上。
     只见他手执毛笔,看着面前石桌上的宣纸,他泼墨挥毫,潇洒写道:
     伪临朝奚氏者,性非和顺,出生寒微。
     一介平民,更衣入侍,荣获恩宠。四年光阴,专制朝权,威福由己;时人迫胁,莫敢正言。
     加以虺蜴为心,豺狼成性,近狎邪僻,残害忠良,污国虐民,豢养阉人,恶行累累,罄竹难书。
     人神之所同嫉,天地之所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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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奚梦儿囚帝杀后,大逆不道,包藏祸心,又越俎代庖,执掌朝政,有篡权夺位之心。
     毒妇当权,逆行倒施,人神共愤,天帝震怒。
     今国将不国,家不成家,大厦将倾,独木难支。百姓流离颠沛,民不聊生,实乃妖后所为。
     容家天下,屹立五百年不倒,岂能任由一妖后胡作非为,鸠占鹊巢?
     御王容熙,为人清廉,有王佐之才,以孝立身,广施仁德之心,常怀百姓安乐之计。四海以内,罔不臣服,乃天命所归,人心向背。此岂人力,实乃天授。
     今承天命,清君侧!
     书至各州各郡,广招天下豪杰,举师扬威,共匡社稷。
     移檄州郡,咸使知闻。
     韶衡将檄文写完后,他拿起宣纸,轻轻吹干。
     穿过长廊来到庭院的楚熙刚走到韶衡身后时,韶衡却将字迹干透的宣纸递给楚熙,楚熙接过后,细细看过一遍,才笑道:“多谢先生替我写这讨伐檄文。先生是天下文人的代表,有了这封檄文,我们打入皇宫,既可师出有名也能招到更多的有才之人,真是一举两得。”
     韶衡对楚熙行了一礼,“王爷,老夫替你写檄文,也没想过让您感谢。只要您能好好的对老夫的女儿便好。”
     楚熙笑道:“那是自然!”楚熙似是想到了什么,他对韶衡嘱咐道:“对了先生,你若是遇到江秋羽,便替我转告他一声。京畿城中马上就要展开一场大战,让他趁早把母亲接去城外,找个安全的地方居住。”
     韶衡微微颔首,“王爷放心,老夫只要遇到了,定会转达的。”
     夜幕降临,星辰闪耀。
     暮色下,宫里的深宫大殿显得静谧而庄重,而在廊桥上,摆着两桌宴席,坐在宴席上的人分别是楚熙和穆槿之。
     今日午时,奚梦儿亲自去小厨房里做了一桌丰盛可口的美味佳肴,饭菜做完后,她又亲自去给容烨送去,目的就是想浅浅讨好他一下,让他传一道让楚熙、穆槿之和容煦入宫一聚的口谕。
     虽然容煦以身子不适为由拒绝了,但问题不大。
     容熙手中无兵,无甚可惧,但容熙和穆槿之一个手握六十万大军,另一个手握二十八万穆家军,所以,楚熙和穆槿之必须得来。
     而在楚熙来之前,江秋羽、穆槿之包括韶衡和韶思怡都在阻止他不要来,因为这很显然是皇后办的一场鸿门宴。
     可楚熙却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为由,坚持要来赴宴,于是,众人劝不住执拗的楚熙,穆槿之便跟着楚熙一道过来。
     楚熙来之前,吩咐过江秋羽管理好五十万禁军,十万锦衣卫,二十八万穆家军和他手上那一万人的兵。
     而后又吩咐韶思怡,让她带着谢姝去虞国找一个叫谢玉松的人。
     到了虞国后,就让韶思怡对谢玉松说,她们是御王之命,让谢玉松送粮到京畿。
     楚熙为了护她和谢姝的安全,还给她们专门派了两个影卫。
     其中一个叫影八。
     影八原叫百杰,十五岁那年,父母相继病死,后沿街乞讨时偶遇十岁的楚熙,这才捡回一命。
     影八为了报恩,自愿给楚熙当影卫。
     那时的楚熙年幼,收养的影卫并不多,百杰是他收养的第八个影卫,所以楚熙给百杰取名影八。
     至于韶衡,楚熙安排韶衡帮自己稳坐后方,一旦楚熙和穆槿之被困宫里,就让韶衡和江秋羽带人接应。
     今夜廊桥水榭上挂满了五彩缤纷的花灯,将漆黑的夜晚照的通亮。
     而容烨虽是身穿龙袍高坐上位,但他脸色蜡黄如纸,身形消瘦得好似秋风中的残叶,精神萎靡不振,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生气。
     那双手,枯瘦如柴,青筋暴起,无力地搭在座椅的扶手上。
     而奚梦儿则身姿婀娜地倚在容烨身侧,一身锦衣华服璀璨夺目,言谈举止间尽显典则俊雅之态。
     楚熙关心道:“陛下,臣观您脸色极差,您可是身子不适啊?”
     容烨内心焦急万分,很想大声说出自己被奚梦儿胁迫的实情,但他张了张嘴,嗓子干痒发苦,好似被一团火灼烧着,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奚梦儿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柔声回应道:“陛下这几日感染了风寒,经太医治疗,今日病才好些。本宫本想劝诫陛下,让他多多注意身体,但不曾想,陛下竟坚持要设宴。他说,近日太后因病而逝,他心里苦,所以才想着邀表叔和皇叔前来宫里一叙。但不曾想,皇叔今日病了,没有出席。所以,就只能请表叔来唠唠家常,还请表叔要多多劝慰陛下,保重龙体啊!”
     奚梦儿替容烨答的话让容烨心里苦不堪言,蒋婷明明是被奚梦儿杀的,可到奚梦儿嘴里,她却是病死的。
     容烨越想越气,怒不可遏,双拳紧握,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可他怒了又能如何,他反抗不了奚梦儿,极大的委屈让他泪流满面,他竟当着楚熙的面失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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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熙见容烨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不断落下时,楚熙站起身,声音柔和了几分,“陛下,您怎么哭了?”
     被楚熙一问,隐忍不住的容烨刚想向楚熙说出自己心里的委屈,却被奚梦儿抢先一步,插嘴道:“表叔,陛下这是高兴呢!看着表叔如此关切自己,陛下感觉到了亲情可贵,所以才高兴的哭了。”
     楚熙对奚梦儿行了一礼,“娘娘,臣有些体己话,想单独和陛下聊聊,不知娘娘可否行个方便?”
     容烨知道这是他唯一能反抗的机会,他连声应道:“方便方便,表叔,母后去世后,来看朕的亲人也只有你了。表叔,朕有好多话想跟你说,表叔,你让他们都退下吧!”
     楚熙先是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面露难色,“陛下,您是君,我是臣,我在宫外倒也有几分官威,但宫内,臣是无权令他们退下的。”
     奚梦儿脸上依旧挂着笑,“御王,陛下这是病糊涂了。既然御王有体己话要与陛下说,那本宫就先行告退了。”
     奚梦儿语毕,带着在场所有宫人转身离去。
     众人一走后,便只剩楚熙、容烨和穆槿之三人。
     楚熙走到容烨面前,轻声唤道:“陛下,您到底怎么了?多时不见,怎么消瘦成这般模样?”
     奚梦儿将满宫的人一带走后,容烨便哇的一声哭出声来。
     他哭的像个孩子般,手足无措,他向楚熙诉说着心里的委屈与不甘,“表叔,我错了,我错了!我当初不该猜忌你,不该觉得你娶了武林盟主的女儿是想借用江湖武林的势力造反,更不该在你成婚那日,听信奚梦儿和皇叔的鬼话,派韩蕴和皇宫影卫去杀你。表叔,对不起,是我错了,表叔,其实我娘说的对,我是真的不适合做皇帝,整个朝堂因我的管理而变得乌烟瘴气,如今,皇权旁落,妖后当道,那妖后不仅要控制我还杀死了我娘……”
     楚熙轻声安抚道:“陛下,以前的事都过去了。现在,臣只想知道,您是不是被奚梦儿给控制住了?”
     楚熙的话音刚落,一阵娇笑声传到楚熙耳中,“御王可要慎言啊!本宫深爱陛下,又怎么舍得控制他呢?”
     楚熙转头,只见四面八方都是身穿盔甲,腰配大刀的侍卫将他们团团包围,这些侍卫还拉弓搭箭,锋利的箭尖在灯火的照耀下闪着森森寒光,直指楚熙和穆槿之。
     穆槿之怒目圆睁,大声呵道:“妖后,你祸国殃民,一人总揽朝纲,还妄想取代陛下。简直是大逆不道,罪大恶极。你若现在束手就擒还来得及,否则他日,待御王百万雄师兵临城下,你后悔都晚了。”
     奚梦儿不怒不恼,只见她冷哼一声,一脸得意,“都死到临头了,还在大言不惭呢?穆槿之,与其担心兴朝朝迁市变,不如先担心担心你自己今晚是否能安全离开这里吧!”
     奚梦儿这话传到容烨耳中时,容烨心焉如割,他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楚熙便扶着他站了起来,他眸光冷冷的看着奚梦儿,一字一句问道:“奚梦儿,看来你今晚不仅仅是要杀容熙和穆槿之,你更是要杀我对吧?我一死,你就可以说,是容熙这帮乱臣贼子闯入宫里,劫持陛下,我是被他们所杀。这话一出,容熙便成了人人讨伐的逆贼,是吗?”
     奚梦儿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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