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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戮邵府[2/2页]

鳯来仪 浅醉笙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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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熙走到容淮面前,言简意赅,“解药!”
     容淮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放了我,不然,我就和韶衡同归于尽。”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韶衡身为兴南四杰之一,他是个有骨气,为了国家不惧死亡的人。面对容淮赤裸裸的威胁,宁死不屈的韶衡本不想妥协于容淮,可那日,韶衡孤身一人去救韶思怡时,容淮有一句话说得对。
     韶衡一死,韶思怡可就真的要一个人孤苦无依的活在世上了。
     公而忘私,国而忘家。
     舍小家为大家,这都是圣人该做的事,韶衡虽是兴南四杰之一,但却不是圣人,而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为了国家,为了楚熙的千秋霸业,韶衡可以去死,可在韶衡心里,女儿比家国,比楚熙要重太多。
     韶衡没有为自己辩解,他在一旁沉默不语,只静静看着楚熙为自己争取解药。
     楚熙妥协道:“好,我可以放你走,但解药,你现在就给我。”
     容淮看了看抵在脖子上的两把剑,楚熙命令道:“把剑放下。”
     江秋羽听令收了剑,可苍佑却还固执倔犟的将剑抵在容淮脖颈上,“不行,他杀了高达,我答应过桑妍,一定会杀了他,替高伯父报仇雪恨…额…”
     就在苍佑话音刚落时,楚熙眼疾手快,一把点住了苍佑身后的穴道,让他口不能言,不能动弹,他只能睁大眼睛干瞪着,一脸愤恨。
     容淮从地上爬起,他往后退了一步,只见容淮趁众人不备时一个飞身而起,江秋羽立马纵身一跃去追。
     而楚熙只单手在苍佑后背上一点,能动弹的苍佑立马脚尖一点地,掀起一阵尘土,他飞身上前,在空中不断追逐容淮。
     容淮知道,今日不交解药自己走不掉,只见容淮脚下一顿,停在一颗树枝上,他将手中一个蓝色小瓷瓶往苍佑追来的方向一扔,苍佑下意识去接。
     就在苍佑接到瓷瓶的那一刻,铺天盖地的一掌如龙腾虎跃向苍佑袭来。
     苍佑的目光都在瓷瓶上,当苍佑接过瓷瓶时,他生生挨了一掌。
     “噗~”
     苍佑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江秋羽见此,便只能先停止追击,他下意识的飞向苍佑,去接住了他,两人停于一棵树上。
     江秋羽关心道:“苍佑,你没事吧?”
     就在两人说话的瞬间,容淮移形换影间,不见了人影。
     而后赶到的楚熙和穆槿之见苍佑受伤,也放弃追赶,三人只能先带着苍佑回府。
     夜来秋雨声,芭蕉叶下秋波长。
     幽静的宅院里,廊檐两侧,挂着小巧精美的花灯,在风雨的侵蚀下,摇摇欲坠。
     花灯里点燃的烛火也在夜风的吹拂下,时暗时明。
     邵怀澈身着一袭素白长衫,似一抹孤影,在廊檐下慢行。
     看着院中的一花一木,一草一树,他不禁感慨万千,因为他在这座府邸生活了十四年。
     而这座府邸,便是邵府,外表威严庄重,内里却似一座无形的牢笼,困住了他母亲的大半生。
     不远处,一个巡逻的小厮提着一盏昏黄的灯笼,脚步匆匆。当他走到半路,朦胧的光影中瞥见邵怀澈的身影,顿时一惊,以为府中进了贼。他瞪大双眼,厉声质问,“你是何人?竟敢私闯邵府?”
     小厮语毕时,只见一道残影闪过,似鬼魅般,移形换影间,到了小厮身前。
     邵怀澈单手死死掐住了小厮的脖颈。
     小厮被掐的面红耳赤,双眼圆睁,就连一颗心脏也因窒息而砰砰乱跳。
     邵怀澈五指缓缓收紧,只听“咔嚓”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小厮被邵怀澈不费吹灰之力的拧下了脑袋,头身分家而死。
     小厮的无头尸体碰的一声倒在地面,而那颗双眼大睁,似死不瞑目的头颅还被邵怀澈紧紧捏在手中。
     小厮断头时,脖颈喷涌而出的鲜血喷了邵怀澈一身,而这一幕恰好被路过的韶玉和韶淑看见。
     邵怀澈将手中人头朝邵玉和邵淑一扔,头颅在地面滚动,拖出一道长长的血痕,鲜血在地面上蔓延开来,似一条蜿蜒的血河。
     待头颅停顿时,两颗突出的眼球直勾勾的注视着邵淑和邵玉。
     这两人身后,还有一众婢子,只听见“啊啊啊啊……”
     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府邸。
     众人瞬间被吓的花容失色,魂不附体。他们连连后退,试图想离那颗头颅远些。
     邵怀澈黑眸骤寒,眸中恨意滔天,可嘴角却擒着一抹淡淡的笑,明明笑起来时,温润如玉,人畜无害,可阴狠如冰的语气却似一条白绫能将人凌迟处死般,令人心中生惧。
     邵怀澈的声音如冰刃般划破寂静的空气,“大姑,二姑,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邵怀澈语毕时,空中惊雷滚滚,当雷电照亮邵怀澈那张似癫狂似变态的脸时,邵淑和邵玉这才看清,面前这人是邵怀澈。
     邵怀澈已有九年没回邵家了,所以他此来是干什么的?难不成,是来复仇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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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淑强装镇定,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装模作样地上前问候:“呀,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怀澈呀。自那一别,你有九年没归家了吧?”邵淑见邵怀澈没有说话,她刚笑着走到邵怀澈面前时,突然鲜血四溅。
     邵玉抬头去看,只见邵淑的腹部被一只骨节修长的玉手给贯穿后,迅速收回,邵淑嘴里的鲜血不断往外流淌,她因腹痛不止而瘫倒在地。
     邵淑疼得面目扭曲,浑身冷汗淋漓,双眼也是泪流不止。
     “额~额~”
     邵淑因痛而说不出话,一张口就是痛苦的呻吟,嘴里的鲜血也随着她张嘴时流了一地。
     邵玉见此,吓的畏葸不前,面对邵怀澈的步步紧逼,她和身后的婢子全都吓的双腿发软,瘫坐在地。
     邵怀澈立在邵玉身侧,邵玉因紧张恐惧而气喘如牛,邵怀澈冷笑,薄唇微张,“大姑,你可还有遗言?”
     邵玉知道今晚自己是死定了,她闭眼泪如雨下,但不想死不甘心的她还是怒呵道:“邵怀澈,我是对不起你娘,可我们邵家也不曾亏待过你。你爹娘死时,你才十一岁,是我们把你从十一岁拉扯到十四岁,你是邵家长子,你扪心自问,你在邵家生活的十四年,我们做长辈的可曾亏待过你?”
     邵玉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吼出来的。
     “呵哈哈哈!”邵怀澈冷笑,笑声癫狂而疯魔,“原来你还知道我是邵家长子啊?大姑,我在邵家的十四年,你们确实没有亏待过我……”邵怀澈眉眼一冷,语气阴翳,“但你们也不曾管过我一分。”
     邵怀澈深吸一口气,努力平息着心中的怒火,“我一直以为,就这样相安无事也挺好,但你们,却在我娘病重时,撺掇我爹娶一房小妾。你们不仅将我娘活生生逼死,还私吞了我爹为国战死后,朝廷发的抚恤金,你们为了呑这笔钱,不惜将十四岁的我弄晕,扔上马车,带到兴朝去,让我一个人在兴朝自生自灭。你们还真是狠的下心啊?”
     邵怀澈的话如针扎进了邵玉的心里,令她无比愧疚。
     但此刻想活命的她却急忙解释道:“怀澈,那时虽是我们糊涂,做错了事,可我们心里还是有你的。怀澈,我从来没有想过让你去死,我还是念着你我之间的血缘亲情的。”
     邵怀澈挑眉,“是吗?”邵怀澈轻呵一声,“巧了不是?大姑,我也念着亲情呢!所以我没打算让你死。”
     邵怀澈一句话让邵玉松了一口气,但邵怀澈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把邵玉吓的三魂掉了两魄。
     邵怀澈用温柔的语气说着阴狠的话,“我想让你,生不如死!”
     邵玉闻言,一颗心瞬间如坠冰窟,她看着邵淑的下场,一时间惊恐万状,胆战心惊。
     邵玉有些惴惴不安的问了一句,“你到底想干什么?”
     邵怀澈语气平和道:“你可知敬德太后在生前发明的酷刑——人彘。传说柳妃就是被敬德太后做成了人彘,活的生不如死。要不,你也试试?”
     邵玉被邵怀澈一吓,在地上连滚带爬,而她身后的婢子却都跑的比邵玉还快。
     邵玉见身后空无一人,心中虽怒骂婢子的贪生怕死不护主,但她在站起身刚准备跑回房中向古桃报信时,却在没跑两步,被邵怀澈一脚从身后踹到后腰。
     “哎哟~”
     邵玉一声痛呼,一个踉跄,踬仆在地。
     邵怀澈不紧不慢的走到邵玉身后,还没等邵玉爬起身,邵怀澈便一掌打向邵玉的天灵盖。
     邵怀澈内力深厚,只见他眉眼一沉,手下力道加重。
     只听见“碰~”的一声,头骨破碎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顿时鲜血喷涌,脑浆飞溅。
     而邵玉也因头骨炸裂而死。
     风停雨歇后,乌云渐散。一轮明月破云而出。
     月光如霜,洒在邵府这一片残垣断壁、血污狼藉之上。邵怀澈伫立在庭院中央,四周横七竖八地躺着邵家众人的尸体,血腥气在夜风中弥漫。他的素衣已被鲜血浸透,宛如一朵在暗夜中绽放的血色妖花。
     他缓缓闭上眼,脑海中浮现的是那些年,他曾在邵府遭受的冷眼和欺辱,母亲病重时绝望的场景。
     这些痛苦是他心里一直挥之不去的伤痛,只是,他是个能隐忍的性子,所以,他将这些伤痛深埋心底,隐藏的很好。
     如今仇人伏诛,邵怀澈的心结与怨恨也如潮水般褪去,那些痛苦的过往,也随着这满府的鲜血渐渐消散。
     邵怀澈缓缓睁眼,对着星月交辉,的天空,他仰天长叹,嘴角微微上扬,那是一种解脱后的畅快笑容。
     这九年来,仇恨如同一条无形的枷锁,一直将他拽进地狱,让他在痛苦中挣扎徘徊。
     如今大仇得报,枷锁已断,他也重获自由,心中的心结他也终于能够放下。
     延昌元年,秋,邵府满门被屠,府中尸骨累累,血流成河。
     但自从邵家被屠,第二日官府来收尸后,每到入夜,邵府内就会发出阵阵撕心裂肺的哀嚎声与凄厉哀怨的哭泣声。
     久而久之,邵府被当地人称为冤宅,也被说成是鬼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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