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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章 玉陨24龙袍作吊绳[2/2页]

千金不换:寡妇带娃王爷求二嫁 繁花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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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殿外一阵微风扑面而来,明明是微风,却让褚时琨感到一阵寒意,而他不能显露出自己的感受,不能让这些环绕、仰望着他的人察觉到他任何的软弱…
     隶属他的亲卫迎上,走在他侧后方,压低声音快速禀报:
     “主子!已搜查了整个行宫,贤贵妃在一座寝殿里…另外刚刚被缉拿的丞相…”亲卫的声音顿了顿,才接着禀告:“他们都服了毒,丞相在片刻前毒发,贤贵妃周氏…早已气绝身亡…”
     “属下立刻命人施救了!丞相周延儒…勉强救回一口气,但…但人已彻底痴傻迷蒙,口不能言,形同活死人!太医说…怕是永远醒不过来了!”
     褚时琨脚步猛地一顿!自裁?!他们怎配这么简单的下场!一股被愚弄的暴怒在他胸腔里冲撞!这些罪该万死的人!怎能如此卑劣的“脱罪”——他们不配得到解脱!他们应该活着承受千刀万剐!
     “还有一事!”亲卫统领感受到褚时琨身上骤然散发的恐怖寒意,硬着头皮继续道,“行宫的地牢…发现了一个…一个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人彘,地牢的狱卒供述,此人…是名唤汪海林的太监,正是奉丞相与贤贵妃之命,在燕窝粥中下毒,毒杀先帝的凶手…”
     褚时琨瞳孔骤然收缩!这个名字如同惊雷在他脑中炸响!这个为虎作伥的伥鬼,竟然已经受到了应受的恶果?
     之前传来的消息,汪海林以为飞黄腾达,成了新皇身边的第一太监,在移都江南前可是一时风头无两…
     褚时琨的怒火瞬间被一种更深沉、更刺骨的寒意取代,他想起殿内褚时琪那崩溃哭喊的面容,还有那句迷茫委屈的“我能怎么办?!”
     褚时琨的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
     他知道,这是褚时琪干的,褚时琪无法对至亲发泄的愤恨、以及对自身无能的愤怒…最终,全部倾泻在了这个执行命令的奴仆身上…
     贤贵妃和丞相怎会惩罚这个对他们“忠心耿耿”的太监?但褚时琪要处置一个太监,代替他们来承受怒火,他们自然也不会反对,一个无足轻重的奴才罢了…
     褚时琨没有回头再看那紧闭的殿门,仿佛要将里面的人和刚刚听到的一切都隔绝开来。
     他沉默的在行宫里走着,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自己该走向何处,要走向何处…
     最终他停在一座临水的精致水榭边。
     秦淮河的夜风带着水汽,将一些寒意吹拂在他的脸上。
     他迎向这片让他平静的寒意,走进水榭,在逐渐昏黄的江景中坐下,望着河面逐渐映得清晰,像一片碎玉般的星光,和远处遥不可及的万家灯火。
     夕阳的最后一丝金红彻底沉入地平线,将天幕染成一片深邃的靛蓝。秦淮河的水面失去了白日的照耀,却依然粼粼波光,倒映着行宫稀疏的灯火,和天上无尽的繁星,像是一片破碎的白玉,温润而锋利…
     对岸,金陵城的轮廓在暮霭中模糊不清,但千家万户的灯火却愈发璀璨,在江面上的幻影亮过了星光,也让褚时琨更清晰的意识到,他在江的另一边,身后不是寻常百姓家,是一处死了几人,正等候另一人凋亡的皇家行宫。
     褚时琨望着那片灯火,眼神空洞,那温暖的光亮,一丝一毫也照不进他此刻冰冷的心湖。
     一轮清冷的弦月悄然升起,将淡淡的、近乎惨白的银辉洒在河面上,勾勒出水流缓慢涌动的轮廓。河风更大了些,带着难言的萧瑟,吹得水榭檐角的铜铃发出细碎而寂寥的声响。
     他的影子被冰冷的月光投在地上,一动不动,好像是尊简单的雕像,只在寂静中随着时间缓慢流淌…
     不知何时,河面上起了薄薄的雾气,缭绕在水榭周围,将远处的灯火晕染成模糊的光团,更添几分迷离与虚幻。对岸的灯火黯淡了下去,只余下河水低沉的呜咽,和星光艰难投在江面上,碎玉般的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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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时琨依旧保持着同一个姿势,玄色的战甲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只有偶尔眨动的眼睫,显示着他并非一尊雕像。内心的风暴似乎平息了一些,留下的是一种深沉的疲惫和一种近乎虚无的苍凉。
     东方天际,终于泛起一丝极淡的灰白,如同宣纸上晕开的墨痕,挣扎着驱赶着最浓重的夜色,渐渐扩散,由灰转青,再由青透出一抹极淡的鱼肚白。
     河面上的雾气在微弱的晨光中缓缓流动、消散。秦淮河的水面映着天光,显露出几分冷冽的清澈,远处金陵城的轮廓在晨霭中逐渐清晰起来,百姓家升起炊烟袅袅…
     在这已见天日,却比深夜还要寒冷的清晨,一名亲卫屏着呼吸,小心翼翼地踏入水榭,单膝跪地,打破了这持续了一夜的死寂:
     “殿下…时辰…到了。属下…入殿查看…”
     褚时琨的身体几不可查地绷紧了,但他没有动,也没有出声,只是目光依旧沉沉地望着远方渐亮的河面。那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也随着这漫长的黑夜,一同沉入了冰冷的河底。
     亲卫深吸一口气,低声道:“八皇子…未动殿下赐下的鸠酒…也未取长剑…”
     水榭内一片死寂。
     亲卫的声音随着这诡异的寂静干涩起来:“八皇子…用那身破烂的龙袍…拧成了绳…悬于…大殿梁上…”
     褚时琨的身体,仿佛在那一刻彻底凝固成了一尊雕塑。
     没有想象中的如释重负,也没有复仇的快意。只有一片冰冷的、沉重的虚无感,如同祭祀的铜鼎般沉重,压在他的心头。
     褚时琪还是坚信,那身龙袍应该属于他吗?那他又是为什么在兵败后,没有一丝反抗的,坐在大殿里,等着他的处置?
     或者,褚时琪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无能,无法原谅贤贵妃和丞相的作为,可却没有改变的决心,也无法亲手惩罚罪人。
     于是褚时琪把这一切交给了他,由他来当那个终结一切的人。
     褚时琨缓缓站起身。一夜的煎熬,复杂的撕扯,最终尘埃落定。或许是一夜无眠,他感到无比的疲惫。
     但他还不能睡,他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处理,这种时候,追随他的臣民,想要的,是他冷漠无情。
     “传令,”褚时琨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如同宣读冰冷的公文,“八皇子褚时琪,畏罪自尽,自缢于行宫。以亲王礼…敛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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