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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绥安被他拽得一个踉跄,下意识地回头望了一眼。明渊的身影被快速拉远,墨青色的衣袍依旧静立在方才的位置,如同水榭边一株沉默的海棠树,融在夕阳渐浓的暗金光影里。只有绥安自己知道,刚才被那针扎似的感觉攫住、又被强硬拉开的手腕上,还残留着一点点的冰凉,和他掌心渗出的湿冷汗水沾上的衣料触感。
     她眨了眨眼,那茫然如同清晨未散尽的薄雾,弥漫在她清澈的眼底。手腕上被明渊衣料覆盖过的地方,被景曜表哥同样用力抓住的地方,此刻都微微有点不舒服的异样感觉。她困惑地抬起被景曜紧紧握着的手腕,指尖无意识地在腕间细腻的皮肤上轻轻挠了一下——那里曾戴着一枚不会响的小金铃,此刻却空空如也。
     那场无声的寒流对峙仿佛只是春日宴席上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随着景曜爽朗的笑声和轻快的脚步渐行渐远,很快被水榭亭台间新起的喧笑所淹没。绥安被景曜护送到了布置得精致华美的花厅里,案几上果然摆满了皇后娘娘赏赐下来的小巧点心,做得栩栩如生,如同御花园里的微型花木。景曜一面挑了个做成小兔子的奶糕塞给还在茫然揉着手腕的绥安,一面朗声笑道:“安安快尝尝,这小兔子耳朵是蜜渍杏仁做的,甜得很!”他眼神明亮,笑容阳光,仿佛刚才那生死一瞬的寒意从未存在过。绥安懵懵懂懂地接过点心,看着那晶莹剔透的小兔子,又忍不住抬起手腕看了一眼——那里空空如也,只有腕骨处被景曜握过的地方还残留着一点微微的压迫感,和皮肤上那被自己指甲无意挠出来的一小道浅浅的红痕。她下意识地张嘴咬了一口小兔子耳朵,甜蜜的滋味混着奶香在口中化开,把刚才那点说不清的冰冷触感和针刺感暂时压了下去,小眉头却依旧微微蹙着,像在努力拼凑一个被风吹散的模糊画面。
     明渊依旧立在原地,维持着那个垂首肃立的姿态。宽大的墨青色袖口内侧,那一点被少女汗意和自己的冷汗浸湿的温热区域,此刻触感鲜明得如同烙印。他掌心里最后那点因强行动用极限控力而引发的细微痉挛尚未平息,方才被江清浅无声的“血瘿梵音”冲击带来的尖锐刺痛感更是如同跗骨之蛆,死死钉在他的精神核心。冷汗已经浸透了里衣,沿着紧贴背脊伤处的绷带缝隙冰冷地蜿蜒。
     风穿过花枝,几片被震落的海棠花瓣打着旋儿,落在他的衣肩和脚边。他没有动。
     直到一片格外大的、带着完整花托的粉色花瓣悠悠荡荡,几乎要落在他脚旁水洼倒映出的、树荫方向的一道倒影上时,明渊极其缓慢地、幅度微小到几乎察觉不到地,偏转了一下垂着的视线。
     那倒影,在晃动的水波里,依稀是墨绿色妆花缎袍角被合欢树微风吹拂的幅度。
     一个王府里负责茶水上清水的仆役,动作麻利而低微地端着托盘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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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