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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淮州直起腰脊,望着元扶妤轻笑一声,带裴渡离开。
     ·
     王三郎身子本就不好,此刻在死士护卫下往偏门疾走,已然气喘吁吁,面色惨白难看。
     他薄唇绷着,咬牙坚持。
     一行五人冒雨来到侧门,两个死士搀扶着王三郎,两位死士上前拉开黑漆木门。
     五人刚跨出崔府,巷道内就响起了刀剑相搏与喊杀之声。
     “公子快走,我来断后!”
     崔家往内开的两扇黑漆木门被火光照亮,搏杀的幢幢人影如皮影戏一般映在门板上。
     刚走出崔家宅院的王三郎,此刻被一柄短刀抵着咽喉,僵直着脊背,一步一步退入崔家门内。
     余云燕面色沉沉盯着喘息不止的王三郎,问:“王三郎是自己去前厅,还是我帮你去前厅?嗯?”
     雨噼里啪啦落下,冲刷着崔家正厅前青石地板上的死尸与鲜血,鲜红混着雨水不断蜿蜒流入院中排水的水渠之中。
     屋檐瓦当滴答滴答,很快在廊庑下挂了一扇雨帘。
     灯火澄明的屋内。
     尽管已是困兽,王三郎还是保持着世家公子的气度,身姿笔挺立于厅内。
     见只有元扶妤一人坐着,王三郎心中嗤笑。
     金旗十八卫余云燕、玄鹰卫副掌司何义臣,还有这位把控金吾卫,名为长史实行大将军之权的虔诚都还站着……
     崔四娘她一个商户女,竟然敢落坐?
     难不成当她是长公主吗?
     生于世家,王三郎天然轻贱商户杂籍,不过是涵养好,也是平日里接触不到罢了。
     可想到今日崔家院中,玄鹰卫与王家死士刀钺相见之间,崔四娘稳坐当中毫无忌惮的神色,王三郎清楚,他着实将崔四娘给小瞧了。
     这一次王三郎认栽,他败在了轻敌之上。
     锦书带崔家奴仆上来,为众人奉上热茶,余云燕、虔诚、何义臣这才都落座。
     王三郎环视一周,不见谢淮州,他看向元扶妤:“谢尚书呢?”
     “谢尚书?”元扶妤还是那副浅笑的模样,“三郎带人控制我崔家上下,欲取我性命,这么多双眼睛都瞧见了,即便是谢尚书来……也不能徇私枉法。”
     王三郎一听这话,便知元扶妤的意思。
     “明白了。”王三郎笑着开口,“所以今日谢大人未曾出现在崔府,虔大人、何大人和金旗十八余将军都未看到,我若说见了谢大人,就是栽赃谢大人与商户往来。”
     “与聪明人说话,就是轻省。”元扶妤笑道。
     王三郎点了点头。
     谢淮州对长公主如此忠心不二,在长公主死后为护长公主国政披肝沥胆,为推行长公主所定国策机关算尽与世家交易。
     如今冒出来另一个长公主心腹,谢淮州自然是会护其性命的。
     就像当初,世家忌惮掌握百官秘辛的校事府,不论世家给出什么条件,谢淮州都不肯要了何义臣的命一样。
     但,能让谢淮州亲自前来护其命的心腹,一定不简单。
     王三郎视线再次落在余云燕和何义臣身上。
     崔四娘初入京时,金旗十八卫、何义臣是跟着崔四娘一同去裴渡宅子的。
     王三郎又想起他们王家九郎和十一郎死时,闲王是由金旗十八卫陪着去的玉槲楼,何义臣当时也是随侍在闲王左右。
     闲王借由此事使用权力,正式入朝。
     玉槲楼之事,王家失去两个子嗣,牵扯出太原虐杀孩童的案子。
     帮着那几个罪妇将罪书挂在穹顶之人,却死在闲王所定的雅室内,还是翟家人。
     随后,翟国舅失去了金吾卫的节制权。
     再就是,他们家十三郎难为崔四娘,崔四娘虽因此事受罚,可却给自家和其他世家带来了不小的麻烦,让替世家经营生意之人心生怨愤。
     崔四娘虽然为商户女,可她是长公主心腹,又能让谢淮州亲自来救。
     若她想脱了杂籍,随便给她头上按一个功劳便可。
     可……
     厅内,烛芯灯花一爆。
     王三郎面上笑意敛住,猛然抬眼看向元扶妤。
     层层迷雾拨开,王三郎终是正视起坐在正中的元扶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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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冲着王家来的!
     “看来是想明白了。”元扶妤语声漠然。
     她从未小瞧过这病怏怏的王三郎。
     事发之时王三郎不在京都,且王三郎身子不好,王氏之人不会事无巨细什么消息都传给王三郎,免他耗神。
     最重要的,是王三郎骨子里有世家的骄傲,对皇室他们尚且能说出……皇权更迭,世族永存,那对崔四娘这个商户女,即便是长公主心腹,哪怕是智多近妖,他也不会放在眼里。
     且在王三郎的心中,不论是金旗十八卫还是何义臣与崔四娘交好,都是因崔四娘顶着长公主心腹的身份,又低眉顺眼迎合,才能换得与他们为友机会。
     但,此刻眼前的情景,已让王三郎意识到,崔四娘与金旗十八卫、何义臣交好,绝不是因为会逢迎拍马。
     王三郎一瞬不瞬望着元扶妤:“你想杀我?”
     如此坦然,丝毫不伪装,那便是不打算给他留活路了。
     “难道今日三郎不是来杀我的?”元扶妤反问。
     既然王三郎要杀人,怎好意思怪她也掀桌杀人?
     “区区商户女,尔敢!”
     锦书一脚踹在王三郎的膝窝,压着王三郎跪下。
     元扶妤从芜城带来的女护卫进门,将被火烧过又被雨淋了些许的一沓文章放在桌案上,道:“姑娘,已经把他们泼了火油的柴火点起来了。”
     王三郎让人在一间屋子周围堆了柴火,浇上火油,是准备杀人之后毁尸灭迹之用。
     崔四娘这个时候让人把柴火点了?
     王三郎挣脱不开锦书的压制,抬头阴沉着脸看向元扶妤,又看向虔诚:“虔大人,你也要与我们王家作对?”
     虔诚已知这位平日眼高于顶的世家子今日必死,没兴致与他多费口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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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尔敢[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