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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他的武功[2/2页]

病骨逢春 折支春山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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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淮沅看着她那模样,唇边不自觉地带了些笑意,然而那点笑意还没来得及漾开,他突然觉得胸口气血上涌,一股甜腥几乎要喷出喉咙。
     他赶紧掩袖低咳。
     “咳咳……”
     听到咳嗽声,谢晚宁抬起头,看见许淮沅推门进来。
     烛光映着他比平日更显苍白的脸,眉宇间是掩不住的疲惫,连那身标志性的白袍都似乎沾染了夜露的寒气,显得有些沉重。
     “回来了?”
     谢晚宁放下匕首,起身迎了上去,动作自然地接过他脱下的外袍。
     “脸色怎么比纸还白?翰林院的文书真能吸人精血不成?”
     她语气带着惯常的调侃,目光却在他脸上细细逡巡。
     许淮沅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惯常的温和笑意,带着点无奈。
     “积压的案牍如山,又逢陛下垂询……咳咳,是有些乏了。”
     他抬手掩唇轻咳,动作间,那截雪白的袖口不经意地扬起。
     谢晚宁的目光敏锐地捕捉到了袖口上那一点刺目的暗红——
     新鲜,尚未完全干涸,在素白的锦缎上如同雪地里绽开的红梅,带着一丝不祥的铁锈气息。
     她的动作微微一顿,挑了挑眉。
     “这是什么?”
     她抬起手,指尖精准地点向那处血迹,声音依旧平稳,却少了刚才的调侃,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
     “翰林院的墨,现在改成朱砂色了?还是说……”
     她抬眼,对上许淮沅那双深潭般的眸子,“许大学士夜审卷宗,审出了血光之灾?”
     许淮沅顺着她的指尖低头看去,似乎这才注意到袖口的污迹。他面上掠过一丝恰到好处的“恍然”和“懊恼”,随即又化作淡淡的无奈。
     “咳……让娘子见笑了。”
     他伸出左手,随意地晃了晃,指尖光洁,并无伤口。
     “想是回来的路上,巷子昏暗,车辕颠簸,袖口不小心蹭到了墙角的陈年污垢。翰林院那地方,偏僻角落多的是。”
     他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目光坦然地看着谢晚宁,“倒是你……”
     他话锋一转,带着点探究的意味,视线扫过她刚放下的匕首,又落回她脸上,唇边噙着一抹温和的,狐狸般的笑意。
     “这么晚了还在擦刀?今日娘子……又去行侠仗义了?还是说,府里的瓜果蔬菜不够锋利,需要娘子亲自动手磨刀霍霍?”
     谢晚宁心头一跳。
     叶景珩那张失血过多、昏迷不醒的脸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她面上却丝毫不显,反而扬了扬下巴,露出一个比他更无辜,更灿烂的笑容,顺手将那染血的锦袍丢到一边的衣架上。
     “许大学士说笑了。”
     她拿起桌上的匕首,手腕一翻,寒光在空中挽了个漂亮的刀花,动作潇洒利落。
     “不过是在院子里削了个果子,觉得刀刃钝了,随手擦擦。怎么,许大人管天管地,还管夫人我夜里擦个刀解闷?”
     她刻意加重了“夫人”二字,带着点挑衅的意味。
     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
     烛火在许淮沅深邃的眼眸中跳跃,映照出洞悉的了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谢晚宁的笑靥如花,眼底深处却藏着刀锋般的警惕和滴水不漏的掩饰。
     空气里弥漫着无声的硝烟,却又奇异地缠绕着一种心知肚明的默契。
     他们都清楚地知道,对方的话里掺了沙。
     那袖口的血迹绝非陈年污垢,那擦刀的举动也绝非为了削个果子。一个刚从一场隐秘的厮杀中归来,气息未平;另一个则刚处理掉一个烫手的山芋,指尖犹带血腥。
     然而,谁也没有戳破。
     许淮沅唇边的笑意加深,带着点“娘子说什么就是什么”的纵容,又夹杂着一丝深沉的探究,“娘子喜欢便好。只是夜深了,动刀兵终究伤神。早些歇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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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声音温醇,仿佛真的只是在关心她劳神擦刀。
     谢晚宁也笑得眉眼弯弯,仿佛刚才的试探从未发生。
     “许大学士才是该歇息的那个,一副风吹就倒的模样,看着就让人担心明天还得去翰林院给你送饭。”
     她收起匕首,上前一步,自然地替他理了理微皱的内衫领口,动作间带着一种奇异的亲昵,“下次再‘蹭到这么脏的东西,记得告诉我,我好带上菜刀去帮你‘清理干净。”
     她这话半真半假,既是调侃他蹩脚的借口,又隐隐透着一股护短的狠劲儿。
     许淮沅垂眸看着她近在咫尺的侧脸,感受着她指尖无意擦过颈侧皮肤的微凉触感,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他低低“嗯”了一声,声音带着点疲惫的沙哑,和一丝更深沉的东西。
     “好。”
     一个简单的字,却仿佛承载了千言万语。
     两人相视一笑。
     笑容里,有未尽的试探,有刻意的隐瞒,有彼此心照不宣的谎言,却也有一份奇异的、在刀锋与迷雾中滋生的、带着暖意的信任,烛光摇曳,将他们的影子投在墙壁上,纠缠在一起,如同这夜色中各自背负秘密,却又互相靠近的两颗心。
     而远处,墙头之上,培风抱着剑冷眼看着那投在窗纸上的身影,沉默不语。
     “大人,公主召您进宫。”
     他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个身影,躬身行礼。
     “知道了……”培风点点头,又看看手里的一摞女书,有些犹疑的开口,“你刚刚说,这女书的创始人是这乌鹊?能确定吗?”
     “小人敢肯定,”那人很是笃定的开口,“虽说关于这女书的发起人众说纷纭,但是小的去查了,最开始出现是冀京一家书斋,而那家店,正属于许家的产业,而且那乌鹊正巧那段时间去的很勤。”
     培风目光复杂的看向手里的女书,又看看自己腕上的伤口,神情不知怎得竟有些隐隐的欣喜。
     “或许……公主终于能有一个与她同行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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