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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2章 中山夫人[2/2页]

为奴十年 探花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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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用龙骨,可是有伤?”
     崔若愚在朝堂上行走那么多年,又跟着谢玄南征北战,见惯了战场上有多少人死于金疮痉,怎会不知道龙骨是用来干什么的。
     阿磐心头一跳,“是阿砚要认字。”
     那老者笑了应了一声,旋即便把那龙骨拾起在烛火中打量。
     在晋君身边做军师的人,必一眼便瞧出了其中的关键——龙骨是磨过的。
     继而便把那龙骨握在了手中,笑了一声,“大公子还小,小篆都不识多少,哪里认得殷商的字。夫人好好想一想吧,要是不离开晋宫...........”
     说着一顿,意味深长,“也就听天由命了。”
     他的话至此已经明了。
     若肯离开,可保谢砚为储君,一生无忧。
     若不肯走,便死于七日风,死在这大明台。
     去母留子,在史上并不少见。
     何况不曾大婚,便还不是正统的娘娘,“去母”也就要方便许多。
     崔若愚说完了话,起身拱手一拜,转身也就要走了。
     忽而怀中的孩子开口说了话,奶声奶气的,却又有些委屈和不满,他说,“阿翁,不欺负母亲。”
     老者一顿,愕而回头。
     谢砚嘟着脸再不说话,嘴巴瘪着,眼里的泪骨碌骨碌地打着转儿。
     龙骨在老者手中摩挲着,烛光在其眼中映着,老者看孩子的时候,仍旧是十分慈蔼的,“大公子,以后,有阿翁托着呢。”
     人心凉薄,到底是没有打算留人,也就到底没有留下龙骨。
     老者留下一句,“王青盖车也许明日还会来,但要不要去,就看夫人自己了。”
     孩子在手中抱着,热乎乎的,肉嘟嘟的,她有这么好的孩子在,怎么会放心走呢。
     雨还在下,老者已经走了,就在廊下,还听见老者低声问话,“大明台怎么会有龙骨进来?”
     被问话的人是谢韶,谢韶的影子打在殿门上,“是谢某失职了。”
     阿磐眼里的泪咕噜一下滚了下来,滚到了孩子头顶。
     怀里小小的人儿仰起头来,抬起小手给她擦眼泪,“母亲,不哭。”
     阿磐含着眼泪笑,抱紧了小人儿,“好孩子,母亲不哭。”
     殿外脚步声又起,听见谢韶的声音比适才高了几分,“谢某奉劝一句,眼下正是要紧关头,若无大王宣召,家宰以后,还是不要出殿了。”
     赵媪那么要强的人,这一回竟也没怎么争辩。
     她必也隐约明白了现下的处境。
     拖家带口地进了殿,忧思重重的,静坐烛下,身上还带着凉森森的水汽,好半晌也只有一句哀叹,“夫人啊,可怎么办呢?”
     不知道。
     谁知道该怎么办呢?
     赵媪自己叹着,“把龙骨也拿走了。”
     “没有龙骨,也不会有医官来了,这是..........这是要逼着夫人死啊!”
     人到绝处时,总要想起自己的家乡来,赵媪还提议,“要不,咱们走吧,还是回大梁吧!”
     阿磐怅怅地一叹,“嬷嬷,不能走啊。”
     赵媪眼圈红着,“不走,夫人会死的啊。”
     是啊。
     不走会死。
     没有龙骨,金疮痉一发,也就死了。
     她与赵媪一样落泪,“嬷嬷,孩子们都在这里。”
     赵媪掩袖拭泪,都是母亲,赵媪怎么不懂得一个母亲的心呢?
     没有孩子的时候,说走也就走了。
     有了孩子牵绊着,母亲就不是一个人了。
     没什么法子了,兀自叹了一声,“说好了陪着他,死也死在晋宫吧。”
     赵媪便也没什么能劝的。
     长吁短叹,这一夜翻来覆去,又是一个不眠夜。
     王青盖车来的时候,已是翌日了。
     宫人进时喜气洋洋的,恭恭谨谨地问话,“大王问夫人,眼下可得闲?大王说,若夫人得闲,便接夫人去建章宫,王青盖车就在阶下候着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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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韶这回没有阻拦,却似什么都了然了一般,不过就背靠着廊柱,双臂环胸,一副要看好戏的样子。
     以为他还似昨日一样独自留在大明台,谁想到她们前脚才走,他在后头竟跟着来了。
     不必宫人驾车,是谢韶跳上来亲自打马。
     不是他多好心,他才不会大发慈悲,必是昨夜崔若愚来时暗中叮嘱过了。
     软禁。
     监视。
     心事重重地进了车舆,谢韶就在车外,有什么话也都不方便说。
     从大明台到建章宫的路不算远,却走得十分漫长沉闷。
     马车外比昨日来时更为热闹,来往准备大婚的宫人照旧忙碌着,秦国形制的马车已经在源源不断地在宫中大道中来往了,一眼看不见尾。
     听得谢韶问了一句路过的马车,“车里的是什么?”
     路过的马车便笑着答话,浓浓的秦国口音,“是永嘉公主的嫁妆!”
     唉,公主的嫁妆都进了宫,看起来大局已定了。
     先前只一心要防着南平,谁想到临了了又杀出个秦公主来。
     赵媪与她一样愁绪如麻,愀然没有笑面。
     谢砚趴在她腿上问,“母亲,嫁妆是什么?”
     唉,嫁妆是什么呢?
     嫁妆意味着这宫里即将有一桩大喜事了。
     朱红色的长毯不知道从哪道宫门开始就铺上了,沿着这宫中的大道,沿着那九丈高的玉阶,直达建章宫大殿。
     建章宫比昨日来时更红了,那壮大的殿宇廊下挂满了一排排大红的绸花,又垂下来一排排长长的丝绦来。
     眼看着也要布置妥当,大婚的日子也就在这一两日了吧。
     谢韶跟得紧,跟着下马车,跟着登玉阶,跟着穿过丹墀到了廊下。
     到了廊下,手臂一拦,就不许她进殿,也不许她往前走了,“老先生在殿内与大王叙话,嫂嫂就在这里等一等吧。”
     阿磐牵着谢砚的小手,谢砚瘪着嘴巴,“叔父,父亲呢?阿砚要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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