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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大人有白发了[2/2页]

为奴十年 探花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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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这四月来那华发并不曾少去,反而竟又新添了不少。
     从前是多么风华绝代的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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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叫人心疼,也真叫人心中酸涩。
     如今想来,才察觉自己已经不知有多久都不曾好好地看过她的大人,不曾好好地看过王父谢玄了。
     她不好受的时候,他又何曾好受过呢?
     那千千万万重的事,国事,军事,家事,心事,千钧万担,全都压在他一人肩头,他才是那个有苦难言的人呐。
     他不如中山君那么能说会道,他不说,她便以为他仍如从前那么强大,以为他是铜墙铁壁,金汤城池,以为他至大至刚,坚不可摧。
     到底是血肉之躯,谁就生出一副钢筋铁骨呢?
     偏偏她不肯体谅,就那么与他僵着。
     她想,不能这样欺负他啊。
     鼻尖酸酸的,抬手轻抚那人眉心,你瞧,他的眉心已不知在什么时候偷偷生出了细纹。
     他的眉心蹙得多紧啊,她抚了总有好一会儿才算把那眉心将将抚平。
     外头黑压压的,一大早便下起了潇潇急雨,好在这客舍里残烛摇曳,她偎在那人怀里,一点儿都觉不出冷来。
     那人眼睫翕动,缓缓睁开了眸子。
     他问,“阿磐,哭什么?”
     她这才察觉自己眼角湿湿的。
     是啊,哭什么呢?
     在大人怀中安睡,她该欢欢喜喜的才对。
     脑袋埋在那人胸口,几不可察地轻叹了一声,“大人眉心,蹙得厉害。”
     那人笑,“做梦罢了。”
     阿磐紧紧抱那人,脸颊贴在那人敞开的胸膛里,听着那人有力的心跳,“大人在为什么事生愁?我在梦里也听见大人叹息。”
     那人轻抚着她的青丝,在那雨声里默了许久,许久之后才道,“梦见四处找你,梦见你,死了。”
     你瞧,他也仍旧被那十个月彻夜魇着,不能安枕。
     听了这样的话,眼泪就在眸中团团打着转儿,垂着眼帘,将眸里的一眶水遮住,然而那水却似洪流一般,仍旧不争气地滚了下来。
     “阿磐做得不好,一次次惹大人伤心,大人全都闷在心里,怎么从来都不肯责怪一声啊?”
     他该怪她,斥她,该好好地与她对峙一场,有什么便说什么,便斥什么,万不该把什么都压在心头啊。
     可那人揽着她,好一会儿才道,“我也总做不好,总不知该拿你怎么办。”
     是啊,正是因了都是彼此的唯一一人,正是因了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因此才一步步错过了这么久,也彼此折磨了这么久。
     抹了眼泪,可眼泪又冒了出来,兀自叹了一声,告诉那人她所看见的,“大人有白发了。”
     那人笑叹,“人总会老的。”
     他愈是不以为意,她愈是心疼不已。
     那芝兰玉树的人天生俊美无俦,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好颜色,他竟肯说一个“老”字。
     “大人二十有七,是最好的年纪。也记得初见大人的时候,大人的头发也是极美的。”
     那人一时无话,知道,“不哭。”
     阿磐仰头望那人,那人眸光定定,漆黑的眸子半垂着,也不知在想什么。
     阿磐轻声开口,“我想,与大人做个约定。”
     他还是那么舒眉展眼地望她,“你说,我听。”
     她心里酸酸的,“大人以后有什么话,不要藏在心里。”
     那人应了,“好。”
     她还说,“阿磐做得不好的地方,大人要说出来。什么都闷在心里,会把人闷坏的。”
     大人话少,她知道,因而这是顶重要的事。
     那人仍旧应了,他说,“好。”
     阿磐披好衣袍要起身,与那人温柔说话,“阿磐为大人束发吧。”
     那人依言起身,没有不应的,他说,“好。”
     好。
     为他正衣。
     束发。
     戴冠。
     真不忍看那青丝之中夹着的华发啊,每一根皆是因她而生,因她而起啊。
     小心翼翼,轻手轻脚。
     她想,以后,再不离开大人。
     再也不了。
     这空当有人在外头低低禀过几回。
     “主君,黄门侍郎进驿站了,向赵王奉送了十二毓大冠冕。”
     “赵国三公也进驿站了,带了和约来拜见主君。”
     “主君,赵王身边的侍郎来禀,说赵王走前,想再看一眼小公子。”
     “说赵王喜欢那个孩子,要是能抱抱他自然好,若主君不愿,便远远地看上一眼,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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