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透万魂窟外的瘴气时。
小茉与星琅等人已离开万魂窟地界，出现在竹林边。
小茉一如既往的脚不沾地离地面一尺飘着。
竹林边的河水清澈见底。
赤焰正蹲在溪边洗脸，水声哗啦，惊飞了岸边几只饮水的翠鸟。他抹了把脸，抬头看见小茉飘在半空看着远处的山顶，手里的玉笛随着她的摩挲在发着紫色的亮光。
而她旁边的白璃坐在青石上，双手顶着膝盖看着小茉发呆。
“发什么愣呢？”赤焰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大步走向白璃，“星琅说前面有片桃林，正好摘几个果子填填肚子，再不走太阳该晒屁股了。”
白璃摇头，“真粗鲁。”
小茉低头看向赤焰，眼底还有些迷茫：“赤焰，你之前……为什么叫星琅‘灵尊？”
赤焰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提高了声音：“谁、谁叫他灵尊了？你听错了吧！”
“可我没听错啊。”小茉定定地看着他，“在万魂窟外的峡谷，你昏迷前喊过一声‘灵尊小心。白竹说灵尊是灵修界的至尊称号，整个坤灵大陆有多少位灵尊？”
小茉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认真。自万魂窟出来后，这个问题就像根刺扎在她心里。星琅的修为在坤灵大陆应当算是深不可测的一类，他好像行事之前能未卜先知，甚至连玄阴教的内应都有所察觉，这绝非是一个器灵该有的能耐。
小茉觉得星琅在成为器灵之前的身份并不简单。
赤焰的眼神闪烁着，挠了挠头，含糊道：“那不是情急之下喊错了嘛……他师父应该是灵尊，我平时听多了有人叫灵尊，顺口就喊出来了。”
这个解释漏洞百出，小茉却没有再追问。她看得出来，赤焰不想说，再问下去也只会徒增尴尬。但她心里的戒备，却像藤蔓一样悄悄滋长。
如果星琅真的是灵尊，那他为什么要隐瞒修为？又为什么要跟赤焰这个修为不如他的神兽一起冒险？
“走吧，去你说的桃林看看。”小茉将玉笛塞回腰带，飞向桃林。
白璃与白竹连忙跟上。
赤焰松了口气，连忙跟上，嘴里絮絮叨叨地说着昨晚的梦，试图岔开话题。小茉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在最远处的星琅。
他今天换成了一件天青色的长袍，腰间的玉佩换成了一块普通的墨玉，看起来比平时更低调了些。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身上，勾勒出挺拔的身影，可小茉总觉得，那平静的表象下，藏着不为人知的汹涌。
“在想什么？”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小茉吓了一跳，转头看见白妘兮不知何时出现在身边，白色的狐尾在身后轻轻摇曳，带着淡淡的冷梅香。
“没什么。”小茉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经过万魂窟一事，她对这位突然出现的狐妖圣女当然要保持着警惕。
谁知道对方是什么心思。
她又不可以在这方世界用读心咒。
白妘兮却像是没察觉到她的疏离，目光落在前面的星琅身上，眼神里带着淡淡的嘲讽：“在想他为什么隐瞒身份？”
小茉的心猛地一跳：“这你也看出来？我表现得这么明显！？”
其实小茉并非一定要知道谁谁的真实身份，等沐逸晨找到，她就可以回云星城域了，只要这些人不存害人之心，她才懒得理。
“妖族的鼻子可比仙族灵多了。”白妘兮轻笑一声，指尖拂过一朵路边的野花，“他身上的确有灵尊境修士特有的‘空灵之气，虽然被某种秘法掩盖了，但在万魂窟对抗魔丸时，还是泄露了一丝。赤焰那小子喊的‘灵尊，可不是空穴来风。”
小茉有些疑惑，她对修为的层次从来不注重：“他真的是灵尊？灵尊很强大吗？可他为什么要隐藏实力……”
白璃有些想笑：这么多人当中，最会隐藏实力的是茉茉你啊。
“为什么要装成灵皇境，跟着你们两个‘小喽啰冒险？！”白妘兮替小茉说出了后半句，眼神变得锐利起来，“要么是另有所图，要么是在躲避什么。但无论哪种，都不是好事。”
小茉安心了，还以为这九条尾巴的狐狸认出她是异界面的，原来这狐狸把她与白璃当“小喽啰”了。
白妘兮凑近一步，声音压得极低：“你以为灭世魔丸真的那么容易净化？镇魂藤的灵力虽然克制邪祟，但仅凭你们，顶多只能暂时压制魔丸，根本不可能彻底净化。是星琅在暗中用空灵之气帮你们，他想借你的手，彻底抹去魔丸的痕迹。”
小茉愣住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知道星琅用了空灵之气。
但魔丸的恶念，确实是小紫带着她的一丝灵力净化的。
但她不会说出来。
让别人自以为在掌控中，她才能反观察。
“因为灭世魔丸和玄阴教的内应，很可能都与灵界公会有关。”白妘兮的目光扫过星琅的背影，“千年前的玄阴教作乱，灵力公会损失惨重，却偏偏在剿灭教主后封存了所有卷宗，这里面藏着的猫腻，恐怕只有灵尊境的修士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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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茉只觉得一股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
如果是真的，这星琅演得也太好了。
她想起星琅腰间那枚会变色的玉佩，想起他对万魂窟地形的熟悉，想起他听到“内应”二字时瞬间变化的脸色……原来那些被她忽略的细节，都藏着如此深的秘密。
果然，人心最难测。
虽然星琅如今是器灵，但之前的星琅可能是人族修士。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小茉其实也不怎么信这狐狸的话，说到狡猾，谁能比得过狐狸？
但她还是装成害怕的样子，她的声音有些发颤。
小茉可不想让这狐狸看出她与白璃的身份。
她不怕玄阴教的明枪，却很讨厌身边人的暗算。
“别打草惊蛇。”白妘兮拍了拍小茉的肩膀，狐尾轻轻一卷，将一朵桃花别在她的发间，“他想利用你，你也可以利用他。至少在找到玄阴教的内应前，他不会对你和你的同伴下手。”
白妘兮说完，朝白璃看了一眼。
白璃不喜欢狐狸，是以看看白妘兮看他时，他看向别处，“哼”了一声。
白妘兮的指尖要碰到小茉的耳垂时。
小茉感觉白妘兮的指尖带着微凉的触感。
她闪开了。
白妘兮愣了一下。
笑了笑。
眼神异常坚定的：“妖族会帮你。镇魂藤与凤凰一族本就渊源深厚，保护你，就是保护妖族的传承。”
小茉才不相信这种保证，连对天道起誓都不敢，这种口头保证在随意保证的狐狸更不可信。
此时的白璃看着小茉发间的桃花，心里五味杂陈。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在不知不觉中被卷入如此复杂的旋涡，他只不过是来找个灵珠而已，怎就这么难找，碰到这么多的事。还需要守护的自己与茉茉的身份秘密，身边还有个暗藏心机的同伴，还有虎视眈眈的邪恶修士，还有玄阴教这种门派……
这一趟真的不好玩。
“前面就是桃林了。”星琅的声音从前面传来，他站在一片粉色的花海中，天青色的长衫与桃花相映，显得格外温润，“过来歇歇吧，这里灵气充沛。”
小茉和白璃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警惕。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桃林，赤焰已经摘了满满一兜桃子，正坐在树下大口啃着，看见她们过来，连忙递过两个最大的：“快尝尝，甜得很！”
小茉接过桃子，却没有吃，只是拿着把玩，她从来不吃所谓的食物，不过她喜欢清新的气味。
星琅坐在不远处的石桌旁，正低头擦拭着长剑，金色的剑身倒映出他平静的侧脸，看不出任何情绪。
阳光透过粉色的花瓣洒下来，落在石桌上，形成斑驳的光影。桃林里安静得能听到蜜蜂振翅的声音，却有种说不出的压抑。
“白妘兮姑娘好像对灵界公会很了解？”星琅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目光落在白妘兮身上。
白妘兮把玩着手里的桃子，漫不经心地说：“谈不上了解，只是听说过一些传闻。比如万年前玄阴教的教主，原本是灵界公会的长老，因修炼禁术被逐，才创立了玄阴教。”
星琅擦拭长剑的手顿了顿，抬眸看向她：“传闻终究是传闻，当不得真。”
“是吗？”白妘兮挑眉，“那星琅公子知道‘噬灵紫焰为何会出现在断龙崖吗？据我所知，这种上古异火，早在万年前就被灵界公会封印在‘锁灵塔了。”
她的话像是一颗炸雷，白竹和赤焰同时看向星琅。
赤焰嘴里的桃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噬灵紫焰是被封印的？那它怎么会跑到断龙崖？”
星琅的脸色终于变了，他放下长剑，直视着白妘兮：“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白妘兮站起身，白色的狐尾在身后展开，露出九条毛茸茸的尾巴，阳光洒在尾巴上，泛着珍珠般的光泽，“重要的是，星琅灵尊，你敢不敢承认，是你放出了噬灵紫焰，故意引玄阴教上钩？”
“你疯了！”赤焰猛地站起来，挡在星琅面前，“星琅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是不是疯言疯语，星琅公子心里清楚。”白妘兮的目光死死盯着星琅，
第三十一章 灵尊疑云[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