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来彻骨的寒风,她望着庭院里的石榴树缓缓吐出一口气。
爷和娘娘是正经夫妻,不是她能比的,所以从没敢妄想过什么,爷给了她两个孩子,待遇在后院中也是比肩孔、吕两位侧妃。纵使这几年不再召幸她,却也同样地不进后院。她没什么不满足的。
可是千秋日当晚,她竟然目睹爷为新进门的张氏披衣添暖,同张氏含笑相谈,神态眉宇间的柔和,不仅对自己从未有过,甚至连在叶娘娘面前也从未表露过。
张氏和她没有本质区别,都是妾室而已,凭什么得到比正室妻子还优渥的恩宠。
她想起张氏打发人送来的盆景,翡翠为叶玉石为枝,澄澈到没有一丝杂质的紫玉雕成颗颗饱满的葡萄,即使在夜里都流动着幽幽光华。张氏身无一物进宫,连嫁妆都是二十四监置办,怎么会有如此价值连城的摆件。
她原本并没有放在心上,如今却觉得无法忍受起来。
……
太子妃神色冰冷地看着摇晃的金丝帘。
宋氏虽别有用心,这番话却不错。
她念着张氏给的那朵血莲,愿意捏着鼻子退让。谁料张氏得寸进尺,拿一个养女做筏子,如此针对她的儿子。这还是流产了一个,若是真生下儿子,还要嚣张到什么地步?
果然没有看错,这就是个贱人,乔装打扮混在爷身边这么多年,竟然还顺利经了皇上那一关,光明正大入了宫。她这个太子妃,位置都快不保了吧?
宋氏的眼皮子浅,也不知内情,只敢往太妃身上打主意,可这宫里说话最管用的,始终都是皇上。张氏女扮男装之事已经了皇上准许,这个把柄兴许不能再用,可她为官多年,不信没犯过一个错处。
太子妃枯坐良久,终于唤人来伺候。
……
挨到两个时辰过完,斜阳早已坠入西山,天色漆黑如墨,大皇孙的罚跪总算结束了。
太子妃连忙扶着银丹的手往佛堂去。
这佛堂原本是她辟来闲时敬拜的,太子爷离京之后,她更是日日来祷告,香火不衰,如今却显得无比凄冷。
大皇孙已经被扶了起来,双腿很不自然地放在小脚凳上,裤腿被撩起来,正由着小太监上药。
太子爷留下来看守的秦金对她恭敬地行了一礼:“娘娘万安。”
叶氏保持着客气的微笑:“秦大珰,罚跪既然结束,眼下天色也晚了,便让本宫领哥儿回去歇着吧。”
秦金摇摇头:“爷临走吩咐了,让皇孙跪完,今日必得先抄十遍《高祖遗训》。”
从前端本宫这些人无论私底下如何作想,明面上对她还是畏惧敬重的。如今张氏进宫,他们见风使舵,连这种小事也敢毫不顾忌驳斥她。
太子妃沉着脸道:“皇孙何曾吃过这种苦头?跪了一整个下午,再不歇着,明日便该请太医了。太子爷气性上来,不管不顾,当真伤了皇孙的身子,岂是你一个奴才担当得起的?今日作罢!爷那头有挂落,我去领着!”
秦金犹豫了片刻,也不敢真和太子妃顶着干,低声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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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 撺掇[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