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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痛失阿娘[2/2页]

晚唐恋曲 王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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役。村正挽留郎中,郎中也说此地养人,行走多年可以歇一歇了。
     李郎中本事大,能写字弹琴,看病熬药采药的,还会修房子打家具耕地收庄稼,没他不会的。郎中爱找梦茹,说是她有灵气,想教她读书,阿娘欣然,不花钱识字,哪儿去找这好事?
     梦茹仗义总带着小她一岁的桃花儿一起,对此郎中只说一只羊是放,一群羊也是放,吃什么可不能一样。
     郎中教的好,梦茹聪慧好学,问题多地郎中想吐血,但每次都耐着性子解答,也着实不易了。渐渐的村里大人们就把自家孩子塞来,说是沾点郎中的贵人气。
     说起来郎中还真是神奇,一身气质儒雅,谈吐风趣,见多识广。已然是村民们的主心骨,有事儿没事儿地跑来打听点不知道的。
     慢慢的梦茹十岁了,绣品已得郎中夸赞,对阿娘说起可以拿到镇上试试换钱,阿娘找到第一个东主,没想到就给订下了,答应最高价格,常年收梦茹的绣品,当时阿娘就流下了泪水。
     某日,郎中端坐在椅子上,看着梦茹。
     “孩子,可愿拜我为师?”
     “您不一直是我老师么?”
     “哈哈哈,此师非彼师,为师要传你一套神功傍身,你可愿?”
     郎中定定的盯着梦茹,继续道:“授业解惑为师者,授功传道是为父,有再造之功再生之义,功不可轻传,得者终身不可背叛,是为忠信,你可愿?”
     看着老师凝重的眼神,严肃的面孔,不知怎么梦茹感到一种意识凌驾,飘渺模糊,似有似无地很奇妙。下意识的答到:“弟子愿意”
     “那就跪下,行三扣六拜之礼,别的不需要,那些都是虚的,这个头一定要磕的。”
     说完走向桌边椅子坐下,伸手摸下巴,只是此时下巴上光光的。暗自心道:还是没习惯,胡须已经剃了,这毛病真难改。
     从此后,梦茹就跟其他孩子不一样了。三根儿、墩子、磊子他们打的那些拳脚,梦茹一点都不会,老师不教。
     说哪有女孩子跟人撸胳膊伸腿儿的,应该学些女孩子的本事,绣花啊、画画啊、弹琴、赋诗之类的。
     但有一样本事只教了梦茹一人,就是医病,每日闲暇必读内经,认药采药,焙制、切片、蜜丸等,其中行针认穴最难,郎中常念叨:“此大术需用心力”
     翠叶婶子来时,梦茹趴在床边。叔公说两日未见梦茹走动,桃花儿在她娘舅家也没回来,就叫儿媳来探望。梦茹娘身子不知怎样了,怕是没几天了。
     看着床上的梦茹娘僵直的身子,一股寒意窜上脑门,惊得翠叶婶子一身皮都冷了。
     “梦娘,梦娘,诶呀!这小娘子怕是也死了?梦娘啊,你可别吓我。”颤声叫着,也不敢伸手,脸色苍白急转身跑了。
     郎中没家人,初来时得了村正许可,在南山坡下面土地庙边上搭了个草庐。
     慢慢的收拾着,这些年也有了院子,打了些家什器具,做的最好的是那张八仙桌,配了两把方方正正的高背椅子。
     送了梦茹家一张大床,一方小桌子,四个小凳。打造了一个绣架,木料是八仙桌剩下的,说是这个家什得耐用。
     梦茹娘那个樟木箱子,是夫家留下的唯一念想,每日都要擦拭,也是起明发亮的了。
     梦茹十四岁,内息通畅,绣活越发精湛,行针认穴也能飞针渡气,绣针钉蚊蝇蛛虫之类的无需目视,百发百中。柔软的丝线亦可作钢丝般使用,树枝木棒用丝线一拉就断,老师说这是先天之气,为先天初期真气可离体三丈,梦茹用心记下了识别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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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叔公带人来时,梦茹还在床边趴着,探了下鼻息,看向众人说到:“孩子没事,她阿娘还是先别动,此时天冷人还能放,待梦娘自醒吧。由她来做主下葬,想来孩子能安心些。诶…”
     老师说女子也要有名字,茹花洁白无瑕,纯净自然,其表绝美使人心怡,其心为苦纳人良言。像极汝品质,故而加此一字,以后就叫沈梦茹吧。
     梦茹醒来时一片漆黑,冰凉月光从窗户照到阿娘脸上,那是一尊石像吗?为何阿娘睡的这么沉,连发丝都是死的?眼睛肿的几乎看不见,伸手摸着阿娘的面容,好冷,轻轻闭上阿娘张着的嘴。
     是了,阿娘走了,去找阿爷了。那个从没见过的阿爷,又好像早就见过,帅气的脸,浓浓的眉,高挺的鼻梁,宽厚的唇。壮实高大,使不完的劲儿,总是对着自己笑,就在面前。梦茹伸手,阿爷就笑着,但总够不着。
     梦茹愣住,仔细看去,什么都没有,屋子里黑洞洞空荡荡。
     半年来,采药熬药换方子都不见效,去过一次高密县,访了几家大夫都没办法。跟自己想来都一样,终日思念积郁成疾,又不爱惜自己只落得油尽灯枯。阿娘一生可怜,如今三十几岁就撒手人寰,丢下自己独活于世,以后怎么过啊。
     一阵阵的黑暗加寒冷袭来,打了个哆嗦,起身摸索着点亮油灯,放在樟木箱子上,就这么坐着看着阿娘。
     一丝光线刺到眼睛,抬头看向窗户,天亮了。
     叔公带着七八个汉子连同翠叶婶子,墩子、磊子、磊子的大嫂,三根儿他阿娘。
     进了院门就喊着“梦娘,梦娘,昨日墓道开好了,等着今日里好下葬,三日之期已满,不好拖过了时辰,你是已下炕了么?”喊着话人已进屋,呆了一下。
     “起了啊,那就好,从小就明事理,好孩子。”
     “叔公,婶子嫂子,墩子哥,你们来了”
     梦茹站起身,坐的太久脚下闪了一下,很快站定看向一众来人,勉强的笑了一下,欠身行礼。
     “好孩子,别愣着,好叫你婶子嫂子来穿寿衣,可有准备好?”
     叔公怜惜的看着梦茹问到,看见她发愣:“不碍事儿,三根儿家里有,是他奶的先用着,以后你还他就是了。”
     “梦娘在此谢过诸位长辈了,大恩记下了,容后再报”。
     众人皆是纷纷说到:“不打紧的,别记心里都是应当的。”
     一路吹打哭号,撒纸飘钱,缓缓行至坟地。看见挖好的墓穴,徐徐下了棺木,填上土隆起堆立了碑。跪下祭奠,村正带头唱和着悼词,众人啜泣连声,一幕幕从眼前略过。梦茹仿似人偶,跟着说跟着做,脑中一阵阵的迷糊,泪已流完,身体空空的没一点感觉。眼前天旋地转,身子一软晕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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