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车队并未直奔柳林村村委会或那显眼的合作社新址。
在离村口还有一里多地的一处岔道,张定坤命令停车。
“郑仪同志,你和老刘带一组,按你们的安排走合作社那条线。”张定坤推开车门,一股湿冷的空气涌入,“我带另一组,自己走走。”
郑仪似乎毫不意外,平静点头:
“好。村里的干部都在合作社那边等候。”
张定坤带着三名纪检干部,径直走向一条泥泞的村道。村支书老杨几次想迎上来带路,被张定坤摆手制止:“你们忙你们的,我们随便看看。”
老杨头那张在报道中笑容洋溢的脸,此刻在合作社门口显得有些焦灼不安,目光时不时瞟向村道深处。
“郑书记,张书记他们……”
“不用管。”郑仪的声音很稳,“带我们去看看账目和今年的种苗发放记录。”
泥泞的村道上,张定坤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陈平,你带小赵去西头那几家看看。”张定坤低声吩咐手下,“动作快点,别让他们有串供的机会!”
他则带着另一名年轻纪检干部小周,拐进了一条更窄、更泥泞的岔路。路两边是低矮的土坯房,墙皮剥落,显得比村口那些贴着瓷砖的新房破败许多。
张定坤的皮鞋陷进泥里,溅起的泥点沾湿了裤脚。
他皱着眉,目光锐利地扫过两旁的土坯房。
这条岔路格外泥泞破败,空气中弥漫着湿土、牲畜粪便和陈年腐朽木头的混合气味。
走到一户格外低矮、院墙都半塌的屋子前,张定坤停住了脚步。
院门半掩着,里面传出断断续续、压抑的咳嗽声,还有极其微弱的啜泣。
他示意小周跟在身后,轻轻推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破木门。
院子很小,杂乱不堪。
一只瘦骨嶙峋的老母鸡在泥水里啄食。
屋檐下,一个干瘦的老汉蜷缩在一张破旧的藤椅上,身上盖着看不出颜色的旧棉絮。
他满脸皱纹,面色蜡黄,眼窝深陷,头发花白杂乱。
此刻正捂着脸,肩膀一耸一耸,发出压抑的呜咽。
看到陌生人进来,老汉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先是惊恐,随即爆发出一种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的绝望光芒。
“青天大老爷!青天大老爷啊!可算有人来啦!”
老汉的声音嘶哑凄厉,挣扎着想从藤椅上站起来,却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张定坤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他枯瘦的手臂,触手冰凉,能清晰地感觉到皮包骨下的嶙峋。
“老人家,别急,慢慢说。”
老汉枯槁的手死死抓住张定坤的胳膊,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活不成啦……真的活不成啦……合作社……合作社吃人呐……”
他的眼泪混着鼻涕流下来,声音带着血泪控诉:
“签了合同……地里不长苗……技术员见不到人……家里那点钱……钱都砸地里啦……没饭吃啊……看病都没钱……咳咳咳……”
老汉剧烈地咳嗽起来,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脸色涨得发紫。
“他们……他们硬逼着签……不签……不签连那点扶贫粮都不给啊……黑!真黑!比旧社会的地主还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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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真黑!比旧社会的地主还黑![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