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看见蜷缩地上的人儿。
他快步走过去,蹲在她身边,轻轻唤她一声,没有动静,拨开遮住她脸上的乱发,发现她已然睡着,眼角的泪水却不断地往外涌。
他叹了一声,将她抱起来,放在床上,扯过被子盖住她,正欲起身,一双手环住他脖颈。
他上床,挤进被子里,抱着她不时地颤栗的身体,一开始并未觉得异样,只是几个小时过去,她已然在他怀里嘤泣不止。
他轻轻晃动她的身体,“笨笨?笨笨?”
墨初鸢往他怀里钻了钻,没有应声。
“笨笨,醒醒?”他又推了推她。
“困......”她像扔进沸水中的虾子一样,弓着身体,与他贴合,好像只要依附着他才能存活。
他褪了她衣服,任她四肢缠着他的。
他一遍又一遍哄着,轻轻拍着她后背,直到她安静下来。
拂晓晨曦。
萧瑾彦醒来,怀里的人仍然像蔓藤一样缠着他。
他看了眼时间,小心翼翼的将她身体放平,去浴室冲了个澡。
出来后,去厨房做了两份早餐。
看时间差不多,他走到床前,附身唤她,“笨笨?”
连喊数遍,她依然不醒,只是往他怀里钻,寻着温暖,哪里温暖往哪里钻,“困,好困......”
他无奈,只能拥着她躺在床上,给莫言发短息,让他安排公司一切事务。
这一躺,到了中午。
萧瑾彦再次喊她起床。
她像一条冬眠的蛇,缠在他身上,仍然喊困。
他觉得不对劲,摸了摸她的额头,没有发烧。
他用了力道将她从怀里推离,她瞬间像没有依附的浮萍,又开始乱动,即使睡着也不安分,嘴里模模糊糊不知道呓语什么。
萧瑾彦焦虑,将她直接从被子里拽了出来。
她身上只有一件吊带睡衣,是昨晚他帮她换的,里面真空,他动作粗鲁,肩带自她雪白双肩滑落,挂在胳膊上,上半身春光一览无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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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将吊带拂上,手指捏起她圆尖的下巴,迫使她看他。
可是,她微阖眼睛,像没有魂魄的布娃娃一样,蒲扇般的睫毛下的一双眼睛不转动,整个人毫无生气。
萧瑾彦心像被一只手抓过似的难受,幽幽道,“墨初鸢,如果我消失了,还你一个丈夫,你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痛苦?”
她眨动睫毛,一滴眼泪落在他手背上,只是流泪,不说话,不大声哭,也不闹。
萧瑾彦心中郁结难纾。
她坐着,他陪她坐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依然保持一个姿势坐着。
萧瑾彦痛苦闭眼,深深吸了一口气,睁开眼睛,眼球充斥着红血丝,是悲恸。
薄唇上下轻碰,却像刀刃割裂唇肉,嗓音低沉又轻缓,像一条潺潺小溪,“鸢儿......”
鸢儿两个字,像春日午后的惊雷,劈到墨初鸢心里,生生撕裂的疼,让她清醒,缓缓地抬头,手抚上他线条冷硬的五官,忽然,扑进他怀里,浑身颤抖的厉害,嗓音破碎不成语,“暮城......暮城......”
萧瑾彦攥紧的拳头松开,扣住她的后脑勺,寻着她的唇,轻轻吻着。
她很乖,一开始任他侵入,渐渐地开始回应。
身体膨胀的欲、望是那么强烈,心里的酸涩却那么灼心,这个吻,他无法继续下去,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喘息着,“墨初鸢,这是你心里最真实的想法吗?”
墨初鸢猛然清醒,从他怀里退离,一双眼睛沁着雾水,凝望着他,终是开口,嗓音沙哑又细,“你不是暮城......”
萧瑾彦攥住她手腕,将她扯进怀里,胸腔里翻滚着烈焰般的怒火,“墨初鸢,你为什么要这样逼迫自己远离我?你明明心里爱着我,为什么要圈死在玺暮城的世界里?我压抑,隐忍,不是为了看到你现在痛苦的样子,为什么他可以,我不可以?“
说完,他大手一伸,撕碎了她身上那点布料,倾身覆上,发疯似的吻她。
她推他,他吻得更凶。
她挣扎,他吻得更加用力。
他的吻,像暴风骤雨一般浸蚀着她寸寸发肤。
直到她一巴掌甩在他脸上,萧瑾彦长期以来压抑的所有感情瞬间爆发,朝她吼道,“墨初鸢,你爱我吗?我问你,你爱不爱我?”
他克制不了,做不到像在军校时压抑自己的感情,更做不到此刻给她空间,让她作死,她发疯,他陪着她发疯。
她无法宣泄心中的痛苦,他给她借口,让她宣泄。
所以,当他弄疼她时,意料中,一巴掌刮在他下巴,白皙的下颌立显一道血痕。
墨初鸢使劲推开他,抓起零碎的布料,堪堪遮住春光,几乎是吼出来的,“我说过,如果是任务,我全力配合,你还要我怎样?从我决定听从我父亲的意思,嫁入玺家那刻,我已经把对你的爱封死在心里,可是,这是多么好笑,我嫁的人居然和你长得一模一样,一开始,我无数次从玺暮城身上找你的影子,不停的找,甚至在......”她双手捂着脸,哭出了声,“我喊着你的名字,一直认为他就是你,可是,最后你们却不是一个人,爱又怎么样,我只想要一个丈夫,上次汽车爆炸现场,我对你说,不管你是萧瑾彦还是玺暮城,娶了我,就要负责一辈子,可是,真的要玺暮城消失,我很难受,特别痛苦,你了解吗?”
她摇头,“你不了解,当年军校期间,你克制,压抑,自以为是为了我好,可是,我倒要问问你,你爱过我吗?当时的你,那么高高在上,每次我死皮赖脸黏着你,追着你,只愿你停下脚步看我一眼,如果不是那夜我闯入你房间,你会吻我吗?”
萧瑾彦无力的靠在她肩膀上,“吻过很多次。”
“什么......”
“森林里救你,喂你喝水,我依依不舍吻你,宿舍你发烧不醒,我情难自控吻你,每个夜晚在梦里无数次吻你,龌龊的要你,从见你第一眼开始,已然心动,那年你十七岁,花季美好,我想要你,墨初鸢,很早,我就想要你,每次一个老师对自己的学生滋生这种龌蹉想法的时候,便是一遍又一遍痛苦的克制。”
他缓缓地抬头,指腹摩挲着她被泪水冲刷的冰冷脸颊,眼睛里水光闪动,渐渐地模糊了她的容颜,嗓音哽痛,“墨初鸢,老师爱你,老师一直爱你,现在亦是。”
她痛苦的闭上眼睛,迎着他的吻,像花儿迎着风霜,任花瓣凋零,散落。
她哭着说,“老师,你错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一遍又一遍吻她。
她在风雨般的吻中抽离出来,“老师,记得叶镇那场地震吗?”
他松开她,“你怎么知道?”
墨初鸢抚着上方这张依旧如初的俊脸,“老师,我爱上你那年只有十六岁。”
她望着他迷茫却漂亮的一双眼睛,转开目光,望向屋顶,“那场地震,我姥姥葬身废墟,我被压在一片废墟中的床板下,命悬一线,几近绝望,游走死亡边缘之时,看到一抹绿色身影,你徒手一点点将我从废墟挖出来,余震来袭,你用身体死死护住我,你头上的鲜血一滴一滴落在我脸上,直到余震结束,你满是血污的双手抱我出去,当时我身上只有一套粉色内衣,快要冻僵,你脱下了军装外套裹着我,将我送到医疗站,只是那时候的我一身狼狈,面目全非,你对我没什么印象,还记得,我对你说的话吗?”
萧瑾彦眼睛的光亮闪烁不止,记忆回溯。
当时一个脏兮兮卷在他怀里的小女孩,趴在他耳边,轻轻的说,“哥哥,我们会再见的。”
当时,他懵怔一笑。
而那个小女孩躺在病床上,执拗的攥着他的手指,一双黑亮的眼睛像午夜的星子,“我一定会找你的。”
神思回归,萧瑾彦望着已是满颊泪水的墨初鸢,喃喃道,“你是那个脏兮兮的小女孩?”
墨初鸢苦涩一笑,“萧瑾彦,我对你一见钟情,不顾家人反对,改了志愿,追逐你而去,可是,你没有认出我,而我,也不需要你认出我,我像天上的风筝迎着风儿,追在你身后,是我的快乐,你在我心中不仅仅是崇敬的老师,也是我愿意折翼的男人,几载春秋,物是人非,芳华流逝,你我回到原点,这一次,老师,我想停下脚步。”
他抱着她,像抱着一个丢失的稀世珍宝一样,吻着她,已经分不清是谁的泪水沾湿了谁的脸颊,唇舌交缠是泪水的苦涩,揪扯着两个人的心。
他坚硬的外壳破碎成块,割肤碎心般的疼,“墨初鸢,十六岁的你,爱我,一路追逐我,为我经历悲伤和痛苦,老师没有带给你一丝快乐,你停了脚步,剩下的路,我朝你走,至死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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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尾狐231:墨初鸢,老师爱你,一直爱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