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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斗植到底是底子好,武者的恢复能力不容小觑,不过是昏了一日,便醒了过来。
     一睁眼,就要去找人。
     孙使者心都快要操碎了,提着鞋追在后面跑:
     “大人,大人,穿上鞋子,当心您的脚……”
     可姜斗植哪里还顾得上疼,哪怕这回已经变成一米五一米六了,他也能踩着血脚印飞奔到禅房去。
     现如夜色渐浓,大佛寺静悄悄的,但安静中又有一丝莫名躁动。
     他说不清是为什么,只觉得心中很是不安。
     尤其来到禅房门口时,急切的脚步反而停下来了。
     里头烛光晃动,显然还在日夜不寐地看护,这意味着情况仍不乐观,他的心更加沉重,不敢推开那扇门,他害怕……
     “谁在外面?”游医疲惫的声音响起。
     能不疲惫吗,两头失火两头跑,他这把老骨头都要散架了,还不如当年在太医院呢。太医院虽然有陪葬威胁,但好歹不用真使劲呀,随便糊弄一下就得了。
     糊弄一下不行就糊弄两下,两下还不行,那不是有别的太医嘛。
     不像现在,游医觉得地主家的驴都没自己苦。
     他一天一夜没合眼,脑子都出现幻觉了,幻想自己甩了姜斗植五十个巴掌,然后抓着他的脚倒拎起来,旋成风火轮扔出去。
     眼下见门打开后,姜斗植可怜兮兮地站在外头,他也没好气。
     “好晦气的脸,来哭丧啊?还是给自己哭丧?”
     姜斗植对这语言攻击毫不在意。
     从门打开那一刻开始,他的眼睛就一直黏在那床上,眼里根本看不到其他东西,耳朵里也只能听到自己想听的话。
     “她……”他的声音粗哑得如同被砂纸磨过:“如何了?”
     “死了。”游医冷酷地说。
     姜斗植眼中大恸,身子晃了两下,眼看就要栽倒在地上。
     孙使者赶忙冲上来扶住他,一颗心都要疼死了,嘴里不住安慰道:
     “没死没死,大人,我密切关注着呢,这老不死两个时辰前还说了,公主的脉搏有劲了些……”
     “谁老不死?”游医瞪大眼睛,以前一口一个地叫人家师尊,现在张嘴就是老不死?
     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东傀谷没一个有良心的。
     游医和孙使者忙着别苗头,而姜斗植则怀着忐忑的心,一瘸一拐摸到了床边。
     那床下着帐子,又有层层叠叠的床帏,里头的呼吸声似有时无,听得人心惊胆战。
     姜斗植觉得,自己真的是变得胆小了。
     以前的他天不怕地不怕,遇事不决刀剑解决。可这几日,不,应该说是很久很久以前,他却慢慢变得怯懦起来,连说句话,看一眼,推个门,掀开薄薄的帷帐,都不敢。
     “妩儿……”他垂着头,将手搭在床边。
     眼睛又想尿尿了。
     他正红着眼,抿着嘴,拼命忍耐喉头的呜咽,突然,手背覆上一片温热。
     “好凉啊。”
     轻得宛如叹息的声音,从帷帐后响起。
     “早就想问了,你为何,总是那么冰凉?”
     “是不是,没有照顾好自己……”
     姜斗植整个人都怔住了。
     在过去这数个煎熬的日夜里,他无数次祷告,无数次期盼,无数次想想,如果林妩醒来,他将是何等的欣喜若狂。
     可真正到这一刻,他才发现,人在极度悲伤和极度狂喜时,都是一样的。
     大脑一片空白,说不出话,无法动弹。
     生怕这一切都不是真的,轻轻动一下,梦便碎了。
     直到游医在一旁骂他:
     “臭小子,手冰还握着人家,万一把人冻坏怎么办?”
     “唉,老崔啊老崔,都跟你说了,人到中年须节制,你瞧你这一哆嗦,世上便多了个大傻子……”
     姜斗植如梦初醒,赶紧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在衣服上擦了两下。
     又见那惨白的手暴露在空气中,脆弱得像轻轻一碰折断,便手忙脚乱地用被子去盖住。
     那手足无措的样子,全然不似素日冷静自持,有条不紊的他,倒应了游医所说,有些傻里傻气。
     帐子里便响起了轻笑声。
     姜斗植听着那久违的笑声,本应觉得高兴,但唇翘起来一半,不知道为什么,眼睛先湿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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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8章 一语成谶[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