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秋高。
但是气并不爽。
不是因为有些紧张。
而是因为桌子上放着的一张薄薄的卷轴。
卷轴掐金边走金线,用的是这世界上最好的材料。
装饰极为华丽。
但是此时在所有人的心中,这个东西却是无比丑陋的,没有什么东西能比它更丑陋。
那是圣旨。
来自天朝的圣旨。
……
……
众人盯着那张圣旨,谁都没有率先开口。
宁远将军忽然大喝道,“他是为了大周已经做出了够多的牺牲了,大不了就说将军已经把他抓起来,然后又让我放了,这个锅让我来背就是了。”
又有一个将军喝道,“这种事情要不得宁远将军插手,让我来就是了。”
大殿的角落里于是又响起来了第三个声音,“你二位守了马嵬关这些年,怎好来背这个黑锅?这种事情交给我!”
大殿之上争执的声音此起彼伏。
然后不知道在哪里,颤颤巍巍的响起来了一个声音:
“你们要知道,你们这么做,可是抗旨!”
众位将军抬眼去看,原来是一位文官。
那位文官盯着宁远将军,“我能明白你的意思。但是,如果一旦这么做了,便是抗旨,到时候圣上要是对我们整个马嵬关发难,我们怎么办?”
宁远将军大骂,“吴干事,当时守城的时候,你带着家小已经准备逃跑,是李将军带着整个马嵬关的军队出去,折了六万军兵,才挡住敌人。如果不是周途去赴死,现在关城早破了,还有你的命在?”
那吴干事还未曾说话。
旁边忽然又一个文官站了起来,他瞪着宁远将军也说道,“现在的情况,可和当时的情况不一样。当时是外敌来犯。现在是皇上要我们交出周途,我们如果不交,就是抗旨,既然是抗旨,那就是不忠。”
宁远将军怒道,“你来说说,什么叫忠?我们在这关城守着外面十二路藩王,命都搭在这了,你们上嘴唇一碰下嘴唇,便是说我们不忠?”
那人沉思片刻说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便是忠。”
宁远将军旁边说话的另一个将士忽然怒了,他站起来一拍桌子,左手还缠着那日受伤的绷带,他的声如洪钟,他望着那位文官骂道,“放屁啊!纯他娘的放屁!你干什么吃的?嗯?如果不是他去求尹山河,现在你都被蛮军剁成肉泥了。如果不是李凤凉将军誓死守城,别说马嵬关,现在中原大半都没了!”
那文官吓得一缩脖子,看着那人道,“君子曰……”
那将忽然怒了,他玱哴一声从手中拔出了宝剑,怒目而视,“你再说?”
……
火药味燃烧。
然后气氛变得更加紧张。
大殿之上一片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此时落在了那个一言不发的周途身上。
周途坐在角落里,他从始至终一句话没有说,仿佛没有意识道大殿上的怒火和激烈的言辞都是因为自己。
他忽然站起了身子,然后看着大殿上的人们平静问道,“谁有酒?”
他问了几声,没有人回答,于是他就这样又平静坐下去。
忽然,一个文官看着他说道,“我知道你的心情。可是你想想,如果真的因为你,李凤凉将军成了叛臣,整个马嵬关的人都成了大周的敌人,你忍心吗?”
周途低着头,没有去回答他这句话。
他只是觉得自己很可笑。
他忽然觉得尹山河似乎白死了,真应该让他破了马嵬关,然后狠狠的在这个文官的脸上砍上去几剑。
但是他却什么都没有说,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变化。
第一百一十章 来自天朝的圣旨[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