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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之后的休息时间。
     坐在椅子上,“呼”地叹了口气。
     在这里,我第一次尝试了做自己想做的事。
     结果上可能算是失败了,但不可思议的是,心情并不坏。
     可能会给别人添麻烦。可能会让人失望。
     如果不久前的那个我看到现在的我,会说什么呢?
     看吧,结果还不是因为试运行了没用的系统而耽误了工作。
     局长那样说只是客气罢了。肯定失望透了。
     (───不,不是这样的。)
     我想起那句话。
     如同从众多记忆中,取出一件珍贵的宝物。
     (你可以尽情失败。直到遇见那个与你的心意重合的谁为止。)
     这句话,让总是向外看的我,看到了我自己。
     我的,宝物。
     (现在还只是,在那途中而已。)
     
     简直像雏鸟把破壳后第一眼见到的东西认作父母一样。
     把第一件宝物给予我的她,我必然倾慕。
     
     (因为有那样的事,所以和“学生时代有的温柔同学”有点不同呢。)
     一边回想着这些,今天,在短暂的休息时间里,我也和格蕾丝聊着天。
     虽说半年前发生了那件事,但我并未因此有戏剧性的改变,人际关系也依然如故。
     空闲时要么一个人待着,要么和负责区域相近的职员简单聊几句,要么和格蕾丝谈话。
     和格蕾丝的友人关系,也没什么变化。要说有什么改变,大概就是从半年前起,我也真正把她当作“朋友”了吧。
     “最近怎么样?休息得好吗?”
     “谢谢。和格蕾丝比起来,分配给我的工作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没事。倒是格蕾丝你呢?虽然也有核心成员的原因……你不是经常工作到很晚吗?”
     在大多数职员离开主控室后,她留在自己的座位上盯着监视器的身影,正逐渐成为日常的风景。
     “啊……嗯,那个嘛。毕竟是大型项目,不能有疏漏。谢谢你关心我。谢谢。”
     “这样啊……嗯,别太勉强自己了。”
     作为核心成员的格蕾丝,有她的难处吧。那是我这样一个普通职员所无法了解的。
     她关心我让我非常高兴,和她说话也让我安心。
     但是,在工作方面,果然还是有一道无法靠近的墙。
     还有,
     “啊,下次休息日,我记得是一起的吧?虽然只有一天不能去外面……要不要去谁的房间看看电影?”
     “哎呀,好呀!……啊,但是抱歉。虽然我非常想那样做,但那天我也打算稍微做点工作。”
     “这样啊……毕竟是核心成员嘛!项目走上正轨之前肯定很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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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是抱歉呢。其实很想和你一起去购物、聊天的,但工作比想象的更忙。”
     果然如此。
     对于格蕾丝,无论鼓起多少勇气,都无法真正靠近。
     虽然会聊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但当我试图稍微深入一点时,话题就会被巧妙地岔开,或是被含糊带过。
     这并非显而易见,大多数人都不会感到不快,反而会自然地被她引导,微笑着结束对话。
     但是,我却对格蕾丝的这种态度感到了违和感。也许是因为养成了看人脸色的习惯,我察觉到了这个待人亲切的她身上某种扭曲的东西。
     不太能与人建立交心关系的自己,在时隔很久——不,也许是至今为止最想靠近的人,就是格蕾丝。
     正因如此,当她展示出那道墙时,我就格外寂寞。
     我想和她谈谈。
     我想了解她。
     我想看看她。
     自己竟然会产生这样的心意。
     一年前的我,恐怕无法想象吧。
     从她那里得到的宝物。
     我的意志,已经有了。
     剩下的,就是她的意志了。
     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想等待,等待她觉得可以转向我这边的那一刻。
     并且希望,有朝一日,它们能够重叠。
     现在,还不行。
     
     那是,我和“格蕾丝”的回忆。
     不是现在视野远方的那位“他”。
     
     侵入了欧洲刑警组织监控摄像头网络中心。在大批人马构建的系统中做了手脚。
     杀了,莱昂哈特。
     曾觉得漂亮的及肩发,被轻易地剥去了。
     不认识。不认识那样的人。
     格蕾丝不会那样笑。她会笑得更加柔和。
     不会有那样的眼神。她会更加温柔地微笑。
     不会有那样的脸。她是更加、更加───。
     和她的回忆哗啦啦地崩塌。
     无关紧要的闲聊。最近流行的化妆品。流行的衣服。喜欢的电视剧。长假时想去的地方。
     一切都化作泡沫,消失在海里。
     
     到最后,也没能对上目光。
     警察和那个女孩在做什么我不知道。
     那个曾是“格蕾丝”的人,轻巧地跑上楼梯的身影。
     那个曾是“格蕾丝”的人,狠狠踢飞女孩的身影。
     那个曾是“格蕾丝”的人,瞬间从主控室消失的身影。
     我,什么都不知道。
     
     “您在干什么!快逃啊!”
     被抓住手臂才终于把意识拉回这边。
     一脸慌张的职员,焦急地看着我。
     “啊,逃……?”
     “诱饵发射口被关上了,已经无法发射了。鱼雷会直击这个设施!所以不快点逃不行了!”
     舰内似乎已经发出了避难命令。留在设施内的职员正匆忙避难。
     警示危险的警报声鸣响。连沉浸在感伤中的空隙都不给。
     我被职员催促着,离开了设施。
     
     初次踏入时,曾因其壮观而心潮澎湃的建筑,瞬间被火焰吞没。
     伴随着巨大的声响崩塌。
     总觉得像在梦中,我茫然地注视着那景象。
     “哎呀,赶上了真是太好了。职员们似乎也都成功避难了呢。”
     所有职员都乘坐避难船离开了太平洋浮标。
     我和毛利小五郎,以及和“他”对峙的那个女孩在同一艘船上。
     周围的职员们充满了对设施和项目化为海上泡沫的哀叹,以及对未来的不安:“太平洋浮标竟然……”“怎么会这样”“今后怎么办啊”。
     
     在这样的氛围中,我。
     (………没事吧,还好吗)
     环顾周围的船只,不见“他”的身影。
     大概成功逃走了吧,但说是逃走,在这广阔大海的何处呢。
     不由得感到不安,明知在黑暗中不可能看见,还是走到船上四处张望。
     脚尖碰到了什么东西,“咚”的一声。
     (这是什么……某种机器?)
     还有像潜水呼吸管(snorkel)似的头戴式耳机,大概是潜水时用的吧。但设计完全是面向儿童的。
     “哦哦,还剩下一个啊!那是水中滑板车哟。本想给孩子们用的,但顾不上那么多了……”
     “嘿,水中滑板车……”
     “能潜30米深呢。在海里也能‘咻——!地一下哦!”
     一位看起来很和善的大叔,眼睛闪闪发光地向我说明。
     平时的话,我可能会多听一会儿。
     但现在,平时的那个我无法出现。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正面临紧急事态,但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空落落地消失了。
     (……果然,看不见吧)
     大致把船上看了一圈,确认什么也看不见。
     明明连自己在找什么都不知道。
     
     瞬间,远处传来轰隆巨响。
     “什、什么!?刚才的!?”
     职员们向声音方向探出身子。但一度被冲击打破的水面,已恢复了平静。
     “是有什么东西打进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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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从上面……吧。”
     被声音吸引抬头望向天空,一架直升机正飞向远方。
     不是普通的直升机。它融入了夜色,大概是自卫队之类的直升机吧。
     (一架向某处发射了什么东西的直升机,立刻离开了……到底是为了什么…?)
     
     在海里。
     有什么威胁,需要从空中向海里发射东西。
     想起那消失的身影。
     既然选择逃入海中,说明有接应的去处。
     但是,如果那个去处,已经被破坏了的话。
     
     “───这个,我借用了!”
     就是刚才那位大叔说明过的工具。
     忘我地抓起水中滑板车,戴上头戴式耳机。
     (大概,按这里就能下潜)
     多亏了是打算给孩子们用的,设计简单帮了大忙。立刻就能理解操作。
     “诶诶!?等等!你要去哪里啊!”
     大叔焦急的声音传来。
     我也不知道。但是,无法停下来。
     向着发出巨响的方向,猛蹬甲板。
     跳入海中的冰冷让我瞬间一惊,但习惯了也没什么。
     紧紧攥住滑板车的把手,按下开关。
     与可爱外表不符的、远超想象的速度,滑板车载着我驶向黑暗的海中。
     
     依靠刚才的声音和勉强能看到的微光,在海中前进。
     也许,他听到刚才的声音,已经转向别的方向了。也许是我多此一举。
     ───对“他”来说,或许只是麻烦。
     啊,为什么现在又想起来了呢。
     为什么现在才注意到呢。
     我一直被那句话推着后背。
     从四年半前的那个时候起,虽然没能付诸多少行动。
     但确实,那句话改变了我。
     (我要,做我想做的事了。)
     这句话,让我得以审视自己。
     (因为那是,从“你”那里得到的,珍贵的宝物。)
     
     ─────在。
     在因漆黑潜水艇而显得昏暗的海中,他在那里。
     在那扇应该能进出的门前,正往手机里输入文字的身影。
     透过潜水呼吸管看到的眉眼间,渗出了惊讶的神色。
     看到那个景象,我明白了。
     那不祥的预感应验了。
     (───果然,潜水艇里的人不让他进去……打算抛弃他。)
     为什么在做这种事,之后要怎么办,这些事完全无法思考。
     
     第一次。
     这就是所谓的,“思考之前身体先动起来”吗?
     
     重新用力攥紧水中滑板车,向他驶去。
     看到电量表的显示又少了一格。
     即便如此。
     
     我,想和“他”说说话。
     
     如果是本来的他,不可能没察觉滑板车靠近的声音吧,但大概是相当困惑,直到我抓住他的手臂,他才终于认出了我。
     (───你)
     (为什么)
     他大概在想这些吧───。
     一边漫无边际地想着这些,一边更用力地抓住了他的手臂。
     无法出声说话,希望眼神能传达。
     
     初次见面。
     虽然我对你一无所知,但我不喜欢就这样一无所知地道别。
     可能给你添麻烦了───,不,
     以前有个人告诉过我。
     “别管别人怎么样,顺从自己的心意,也很重要。”
     所以,我要效仿那个人的教导,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那就是,把你从黑暗的海中带出去。
     
     就算是在海里,如果被拉着的人,尤其是个男性没有移动的意愿,力量弱小的我很难带着一个人离开这里。
     剩下的,只能交给他的意愿。
     我只能祈祷了。
     为了能传达一点自己的心意,我紧紧盯住他的眼睛。
     ───绝对,不能让你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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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1不可思议的她[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