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
潘令宁抚摸着上方的虎头……
虎头!
突然间,脑海中似被某种强烈的记忆侵袭——当初她与乳娘一同上京城,而后在马行街险些被掳走,那些画面走马灯一般纷纷闪过,最后停留在,乳娘以掺着迷药的手绢死死捂住她口鼻,恶狠狠对她说道:“宁姐儿,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一幕。
她眼中冒着泪花,似愤怒、绝望的心潮直涌,濒死中伸手,偶然摸到了乳娘腰间匕首。
指尖坚硬的触感令她似溺水中攀住了浮木,她夺过匕首,险些刺向乳娘。而乳娘很快识破她的想法,很快打落匕首,她最后一眼瞥见匕首革套甩至车壁上,甩开之时,上头獠牙的花纹若隐若现……
可惜记忆已不再清晰!
潘令宁试着闭眼,伸出指尖,轻轻拂过革套的虎头花纹。
当那凹凸嶙峋,似虫蚁啃食指腹的熟悉触感,缓缓袭来,她霍然睁开眼!
双目如炬,额间渗出冷汗,而后她露出一抹自嘲的、轻蔑的、悲凉的冷笑。
潘令宁当即起身,持着匕首革套走出。
她看了一眼厅堂中,持着蒲叶扇,正半蹲在地添拾盆中炭火的陈伯父,心头沉重,不再迟疑,只佯装轻快地笑着询问:
“陈伯父,我在屋中收拾行礼之时,忽然翻出了这一物件,想着,怎么与靖儿的镔铁匕首似十分契合?您看看,可是靖儿落下了?”
陈伯父瞥了一眼她手中的物件,赫然一惊,当即走出来接过看了看。
他目力称不上很好,要把革套拉出好远,又后仰着头,如此远远地打量一番,才瞧得清,却只是不动声色地说道:“不是同一个,应当不是靖儿的,你从哪儿翻出来的?”
潘令宁早已把他细微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哪怕他不动声色,可初见革套之时,赫然一惊,当即快步走出的那一份焦急,仍是让她心底有了判断。
她仍是松快一笑:“便是……从箱笼中翻出来的,因我时常不用匕首,便猜测可能是靖儿或者陈伯父旧物?哦,我想起来了,应当是王二蹬的,我给忘记了!”
潘令宁说着,又把革套收了回来。
陈河手上落空,蹙眉道:“王二蹬,你的聋哑人义弟?”
“嗯,正是。只是,这革套大小长短,却似乎也能套上阿蛮的镔铁匕首,也是万分巧合了。”
“匕首尺寸皆如是,如有相称之物,也不稀奇!”陈河却立即否定了她的想法。
潘令宁也不纠缠,颔首道:“嗯,想来是误会了!”
而后,她又回房捡起几件衣物,打包了褡裢,便与陈河告辞离去了。
潘令宁走后,陈河稍顿片刻,头一次,贸然进入她的房间,双目如密网,缓缓筛查了一遍她的房中之物,又轻轻挑起她的箱笼看了看,可惜,潘令宁已把匕首革套带走。
而潘令宁,即便料到陈伯父可能接下来的动静,她也毫不在意,她已连夜赶往汲云堂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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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虎头革套[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