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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池子大街的煤油路灯在夜风中摇曳,昏黄的灯光在青石板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远处传来打更人的梆子声,已是子夜时分。林默蹲在德昌煤栈对面的屋脊上,潮湿的瓦片透着刺骨的寒意。
     34;怎么样?34;何雨柱从后面爬上来,声音压得极低。他呼出的白气在月光下凝结成霜。
     林默摇摇头,指向煤栈后院。几个穿短打的伙计正在往骡车上装麻袋,动作机械而迅速。奇怪的是,这么冷的夜里,他们额头上却沁出细密的汗珠。
     34;看车辙。34;林默用气声说道。何雨柱眯起眼睛,只见满载的骡车车辙已经陷下去两寸多深,比平常运煤时要深得多。更诡异的是,所有装卸工都戴着厚厚的棉手套,在昏暗的灯笼下,手套表面泛着可疑的油光。
     34;砰34;——一声闷响从东厢房传来。两人同时绷紧了身子。透过雕花窗棂,能看见金丝眼镜正把一个皮箱摔在桌上,对面站着个穿皮夹克的精瘦男人。
     何雨柱突然抓住林默的手腕:34;看那个皮夹克的左手!34;
     月光下,皮夹克男人掏烟时露出的小指赫然缺了一截。林默瞳孔骤缩——这和粮店陈掌柜临死前用血在地上画的记号一模一样!三个月前那滩猩红的血迹又浮现在眼前。
     小豆子像只壁虎般贴在煤栈西墙的排水管上。他朝这边打了个手势。只见后院角落里,两个伙计正掀开地窖的铁盖,下面隐约传来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响。林默摸出雷局长给的34;飞马34;烟,就着月光在烟纸上匆匆画下地窖位置。
     就在这时,东厢房的门猛地打开。金丝眼镜厉声喝道:34;谁在屋顶上?!34;他手中的勃朗宁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34;跑!34;林默拽起何雨柱就往屋脊另一侧滑。腐朽的瓦片34;哗啦啦34;地崩落,身后响起拉枪栓的声响。一颗子弹擦着林默的耳际飞过,在屋脊上炸开一团青烟。
     三人顺着晾衣绳滑到隔壁院子。何雨柱落地时踩到冻硬的腌菜缸,脚踝传来钻心的疼痛。小豆子眼疾手快地扶住他,三人刚躲到柴堆后,就听见墙那边传来怒吼:34;把狗都放出来!34;
     巷子里顿时犬吠大作。小豆子突然指向巷口:34;煤车!34;那辆满载的骡车正悄悄驶出后门,车夫不断回头张望,鞭子抽得空气34;啪啪34;作响。
     林默咬牙扯开烟盒,取出三支特制香烟:34;雷局长说遇到危险就点燃。34;他划亮火柴的瞬间,巷子里突然刮过一阵穿堂风。何雨柱连忙用身子挡住风,小豆子颤抖的手终于接上了火。
     34;嗤34;的一声,三支烟同时爆出刺目白光。追出来的打手们顿时捂着眼睛惨叫。借着烟雾掩护,三人翻进一辆空着的运菜板车。车底残留的烂菜叶散发着腐臭,但谁也没顾得上掩鼻。
     板车晃晃悠悠经过煤车时,何雨柱突然探身,用削尖的竹片在麻袋上划开一道口子。黑乎乎的34;煤块哗啦34;漏出来,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
     34;不是煤!34;小豆子差点喊出声。林默死死捂住他的嘴——那些34;煤块34;落地的声音太清脆了,分明是伪装过的金属部件!更可怕的是,它们砸在青石板上时,竟然溅起细小的火花。
     板车拐出巷口时,最后映入眼帘的是金丝眼镜蹲在地上捡拾34;煤块34;的背影。他的左手小指上,一道陈年伤疤在月光下泛着青白的光,像条僵死的蜈蚣。
     三人抄近路穿过蜘蛛网般错综复杂的胡同。何雨柱的脚踝已经肿得像馒头,但他咬着牙一声不吭。转过最后一个拐角时,小豆子突然拉住两人:34;等等!34;
     前方路灯下,两个穿黑衣的人正在挨家挨户查看门牌。其中一人手里拿着的东西让林默血液凝固——那是他们刚才遗落在煤栈附近的《三字经》抄本!
     34;绕道。34;林默做了个手势。三人退进一条臭气熏天的排水沟。污水没到膝盖,冻得人牙齿打颤。小豆子突然脚下一滑,何雨柱及时拽住他的衣领,才没让他整个人栽进污水里。
     军管会的灯光终于出现在视野里时,三人都已精疲力尽。哨兵看见三个浑身恶臭的34;泥人34;冲过来,差点就要开枪。林默赶紧掏出已经被污水浸湿的证件:34;特别调查队!紧急情况!34;
     雷局长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正在批阅文件的雷荣天抬头看见三个狼狈不堪的少年,手中的钢笔34;啪嗒34;掉在文件上,溅出一团墨渍。
     34;发电厂...钨砂...34;林默撑着膝盖大口喘气,34;他们要用运煤车把炸药送进电厂!明天晚上!34;
     雷局长34;腾34;地站起来,眉骨上的伤疤变得血红。

第88章 暗夜行动[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