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竟处处透着蹊跷。
“太子当真以为,扮个猢狲就能让皇阿玛转怒为喜?”
胤禛终于开口,声线冷得像隆冬结冰的护城河。
他看着侍卫粗暴地扯下太子的凤翅冠,散落的珠翠滚到自己脚边,映出九阿哥远去时晃动的珊瑚朝珠
“蠢到连被人当枪使都不自知。”
十三阿哥猛地抬头,却见胤禛已转身融入潮水般退去的宫人。
寒风卷着残雪扑来,恍惚间他仿佛又看见四兄袖中若隐若现的密信边角——那上头的字迹,竟与九阿哥今日的藏青色袖口,沾着同色的墨迹。
宗人府的铜锁落下时,惊起檐角数只寒鸦。
胤祥摸索着冰凉的墙壁缓缓坐下,失明的双眼空洞地望着黑暗,耳畔仍回荡着九阿哥那阴恻恻的话语
“四阿哥私通年羹尧调兵的密信,如今可在皇上案头呢。”
三日前
当康熙将染着朱砂的密信掷在乾清宫金砖上时,胤禛跪在阶下,脊背却挺得笔直。
胤祥隔着人群望去,只见四哥眼底翻涌的怒涛,与九阿哥嘴角若隐若现的笑意。
未等胤禛开口辩解,他已抢步而出
“皇阿玛!此事皆因儿臣而起,与四哥无关!”
刑杖落在脊背上的剧痛,远比不过被灌下鸩酒时的绝望。
那酒入喉如刀,剜得双目剧痛难忍。
当世界彻底陷入黑暗的瞬间,他恍惚听见四哥嘶哑的哭喊,还有九阿哥得逞的冷笑。
“十三弟何苦如此……”
胤禛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从未有过的哽咽。
胤祥摸索着墙壁站起身,苍白的脸上却挤出一抹笑
“四哥忘了?咱们曾在热河盟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他摸索着从怀中掏出半块白莲玉佩,那是木心亲手所赠
“等我出去,还要听她弹《凤求凰》呢。”
黑暗中,胤祥紧紧攥住那半块玉佩,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远处宫墙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一下又一下,敲碎了这寒夜的寂静。
胤祥倚着潮湿的墙壁缓缓滑坐下去,失明的双眼干涸无泪,唯有心底那簇名为希望的火苗,在黑暗中倔强地跳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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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锁沉香10[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