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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夏鲁奇刚要靠近,却听见门外传来微弱的金属摩擦声。
     “老许!”
     夏鲁奇猛地转身,撞开雕花木门。
     晨光如潮水般漫过门槛,将他笼罩在一片冷白之中。
     客栈的小院里,杨再兴单膝跪地,正在用鹿皮擦拭金枪。
     枪尖新涂的荧粉在阳光下流转,宛如凝固的幽蓝火焰。
     伍子胥倚着斑驳的门框,手中药杵起落,石臼里的草药碎成浆液,散发出辛辣的气息。
     岳飞站在井边,右肩缠着的绷带渗出紫黑血迹,正将银枪浸入盛满盐水的木盆。
     水面顿时泛起密密麻麻的血沫,像极了鹰嘴峡中被毒烟污染的溪流。
     “老夏醒了?”
     杨再兴抬头,眼神里闪过惊喜。
     伍子胥放下药杵,快步走到夏鲁奇身边,递过一碗深褐色的药汁。
     “邦杰,你的狼毒虽已拔除,但余毒攻心,还需服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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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指了指夏鲁奇腰间的纱布。
     “方才换药时,伤口已开始结痂,万幸未伤及脏腑。”
     夏鲁奇却推开药碗,目光落在岳飞身上。
     “老许呢?为何不见他?”
     岳飞转身,银枪上的盐水滴落在青石板上,砸出星芒状的水痕。
     还没等他回答,不远处就传来了许褚的声音。
     “老夏!”
     那个铁塔般的汉子大步流星地走进来,腰间的火云刀还挂着半块狼卫的皮甲。
     “听说你醒了就找俺?孙先生的九转丹果然神了,你看俺这气色!”
     他拍着胸脯大笑。
     夏鲁奇这才注意到,老友的脸虽仍有些苍白,却比昏迷时多了些血色。
     “你没事了?”
     夏鲁奇的声音发颤,双手紧紧抓住许褚的双臂。
     他想起之前在鹰嘴峡,许褚后背的毒斑已蔓延到后颈。
     整个人像被毒烟泡发的皮囊,肿胀得几乎认不出模样。
     “当然没事了,俺睡了一天就醒了!”
     许褚大大咧咧地摆摆手,火云刀磕在门框上,崩下一块木屑。
     “哪像你啊,中了毒还想着逞强,非要背俺!这下好了,毒入肺腑,睡了三天吧?”
     “俺可告诉你,鹏举都差点准备给你写祭文了!”
     “行了你少说两句。”
     岳飞走了过来,手里端着一碗黑沉沉的药汤,右肩的绷带又渗了血。
     “这家伙说的容易,其实他体内的狼毒也已攻心,若不是他实在命硬,早就……”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许褚后背的纱布,声音轻了些。
     “不过毒虽清了,只是……”
     “只是什么?”
     夏鲁奇追问,心脏猛地收紧。
     “只是他后背的毒斑虽消,却留下了永久的疤痕。”
     “不知道这会不会影响我们许大将军以后娶媳妇呢?”
     听到这话,夏鲁奇长出一口气,如释重负。
     而许褚则是满不在乎地挠了挠头。
     “多大点事!咱当兵的,谁身上没个十道八道疤?”
     他忽然凑近夏鲁奇,压低声音。
     “再说了,这疤要是让窑子里的姑娘看见,不得夸俺是真汉子?”
     屋内响起一阵哄笑。
     杨再兴笑得直拍大腿,金枪险些从手里滑落;伍子胥扶着门框直不起腰,药杵 “当啷” 掉进石臼。
     就连一向严肃的岳飞,也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夏鲁奇只觉眼眶发热,伸手捶了捶许褚的肩膀。
     却触到他后背纱布下凹凸不平的肌理 —— 那是毒烟侵蚀过的痕迹,是与死神擦肩的印记。
     “不过说真的。”
     许褚掀开衣襟,露出胸口结痂的毒斑,咧嘴一笑,伤疤在烛火下泛着狰狞的光。
     “就剩这么点疤,难不成还能影响我去逛窑子?”
     “等回了洛阳城,俺要去醉仙居点最贵的姑娘,让她给俺唱最好听的小曲!”
     “你呀,先把伤养好了再说。”
     夏鲁奇摇摇头,却忍不住跟着笑起来。
     这道疤的确丑,却丑得让人安心。
     至少,他的兄弟还活着,还能在阳光下大笑,还能说着不着调的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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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6章 劫后余生的血与笑[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