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金山航线的巨商!
他…他竟与朴承嗣勾结?!
还去了虾夷地为朴贼经营后方?!
“你再说一遍!是谁?!”陈咸鱼一把揪起伤兵衣领,目眦欲裂!
“王…王奎…大人…”伤兵被他狰狞的面目吓得失禁,声音细若蚊呐,“…虾…虾夷地…函馆…都…都是王大人…在…在管…”
陈咸鱼猛地松开手,倒退两步,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他猛地转身,对着亲兵嘶声咆哮:“快!取纸笔!八百里加急!飞鸽!快船!同时发!直报枢密院陈太尉!急!十万火急!”
汴梁枢密院,白虎节堂。
烛火通明,檀香袅袅。
陈太初正与宗泽、吴阶等重臣推演辽东战后布防。
一份染着海腥、字迹潦草如鬼画符的加急密报被亲兵颤抖着呈上。
陈太初展开密报,目光扫过“俘获高丽伤兵供认”、“朴承嗣早遣王奎经营虾夷地”、“函馆皆归王奎掌管”等字眼时,脸上的平静如同冰面般骤然碎裂!
啪——!
他猛地一掌拍在坚硬如铁的紫檀木帅案上!
力道之大,震得案上笔架、砚台齐齐跳起!墨汁泼溅,染污了半幅辽东舆图!
“王奎?!”陈太初的声音如同从九幽寒冰中挤出,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怒与一丝被至亲背叛的刺痛,“开德府王家大郎?!
他竟敢…竟敢与朴贼勾结?!
经营虾夷?!为其爪牙?!”
堂内瞬间死寂!落针可闻!吴阶等人皆骇然失色!
王奎何人?
那是追随陈太初最早闯荡金山、开辟航路、输送流民、功勋卓着的心腹!
更是金山(王伦、王奎)兄弟中,枢相最倚重的实干之才!他…他竟叛了?!
陈太初胸膛剧烈起伏,眼中寒芒爆射,仿佛要穿透这薄薄纸片,直刺万里之外那片风雪笼罩的极北之地!
他想起王奎临行前信誓旦旦的忠勇,想起这些年他为金山航线付出的心血…一股被愚弄的狂怒与冰冷的杀意,如同毒藤般瞬间缠紧心脏!
“好!好一个王奎!好一个‘沧澜双鱼!”陈太初的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磨出来,“传令!即刻…”
镜头切回北海道,函馆山城。
风雪如怒,天地苍茫。
函馆山顶那座依托山势、以原木巨石垒砌的简陋城堡(后世五棱郭雏形),此刻正笼罩在一片诡异的气氛中。
一面崭新的、蓝底金边的“沧澜双鱼旗”在最高处的望楼顶端猎猎飞扬!
旗帜上,两条狰狞的巨鱼首尾相衔,环绕着一枚古朴的铜钱图案,在狂风中翻卷,带着一股混迹于惊涛骇浪间的草莽霸气!
城下,并非预想中的森严戒备或血腥厮杀。数百名身着厚实皮袄、头戴怪异羽冠、脸上涂抹着靛蓝油彩的彪悍战士,正与同样装束、手持骨矛弓箭的阿伊努部族战士,在城下开阔的雪原上…“激战”?!
喊杀声震天!
骨矛对撞!
弓箭“嗖嗖”对射(箭头皆包着厚布)!
双方战士如同蛮荒时代的勇士,在雪地里翻滚、追逐、“搏杀”得“难解难分”!
更诡异的是,战场边缘,竟有数十名倭国浪人打扮的“观战者”,看得津津有味,不时发出喝彩或嘘声!
城头箭垛后,王奎裹着厚厚的白熊皮大氅,嘴角叼着一根草茎,冷眼俯瞰着城下这场精心导演的“大戏”。
他身边,站着几名身材异常高大魁梧、眼窝深陷、鼻梁高挺的异族战士首领,他们身披镶嵌着巨大棕熊爪牙的皮甲,眼神锐利如鹰隼,正是他当年在美洲金山(阿拉斯加)收服并带回的“雾鹰族”勇士!
“奎爷,那些倭国探子,信了吗?”一名雾鹰族头领用生硬的汉话问道,声音低沉如闷雷。
王奎吐掉草茎,冷笑一声:“信不信由他们。
朴承嗣留下的那几个眼线,还有倭国松前藩的探子,不就等着看老子和阿伊努人狗咬狗,好坐收渔利吗?”他指了指城下“厮杀”正酣的战场,“让他们看个够!看老子这‘沧澜双鱼旗能不能在这虾夷地,搅动风云!”
他目光投向南方风雪弥漫的海域,眼神深处却是一片凝重。
朴承嗣的突然离去,金在标船队的覆灭,让他暂时掌控了这座据点。
但他深知,自己如同在万丈悬崖上走钢丝。
陈太初的雷霆之怒,朴承嗣可能的卷土重来,倭国势力的虎视眈眈…这函馆山城,既是立足点,也是风暴眼!
“告诉弟兄们,”王奎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戏要演足!
皮毛硫磺生意照做!
船坞里的‘龟甲船继续修!
修得越像样越好!
至于金山航线…”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等开春冰融,‘浪里钻立刻启程!
必须抢在朴承嗣之前,把虾夷地的变故…还有那白令海的消息…送回汴梁!送到枢相手里!”
风雪更急,沧澜双鱼旗在函馆山巅狂舞,如同一个巨大的谜团,深埋在北海道的冰天雪地之中。
王奎的孤注一掷,陈太初的震怒疑云,皆被这漫天风雪暂时掩盖。而风暴,已在无声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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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王奎的选择[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