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记录

第197章 螳螂捕蝉[2/2页]

宋朝的脊梁 一个老学究

设置 ×

  • 阅读主题
  • 字体大小A-默认A+
  • 字体颜色
绝!”
     他调转马头,望向西南方那被风雪阻隔的、遥远的汴梁方向,眼中燃烧着刻骨的恨意与一丝绝望的挣扎:“等…等那宋使的消息!若天不亡我大金…这混同江的冰…便是埋葬朴承嗣和宋狗的坟场!”
     上京会宁府,已成一片焦土废墟。
     金太宗完颜晟的“新都”,被迫迁至更北、更苦寒的混同江中游东岸——安出虎水(阿什河)畔的“龙兴寨”。此地不过是昔日完颜部起兵时的一处老营盘,木栅为墙,兽皮为帐,寒风卷着雪粒子,从缝隙中嗖嗖灌入所谓的“行宫”大帐。
     帐内,兽炭火盆噼啪作响,却驱不散那渗入骨髓的寒意与绝望。
     完颜德宗,这位须发皆白、形容枯槁的老臣,匍匐在冰冷的泥地上,额头紧贴着冻得硬邦邦的土块,声音嘶哑干涩,一字一句地复述着汴梁城紫宸殿上那四条如同剔骨钢刀的条款: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鸭绿江以南,尽归大宋…岁贡黄金二十万两…去帝号,奉正朔…辽东战事,金军皆受宋将节度…”
     每念一句,帐内死寂便深重一分。火盆的光跳跃在完颜晟那张沟壑纵横、如同风干橘皮般的脸上。
     他裹着厚厚的熊皮大氅,枯瘦的手指死死抠着粗糙的木制扶手,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
     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德宗背上那件沾满泥雪、破旧不堪的使臣袍服,仿佛要将其烧穿!
     “割地…赔款…去帝号…为宋狗前驱?!”一名年轻的宗室贝勒再也按捺不住,猛地拔出腰间弯刀,刀锋直指德宗后心,双目赤红如血,“老匹夫!你竟敢签此辱国条约!我杀了你!”
     “住手!”完颜晟的声音如同破风箱般嘶哑响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他缓缓抬起眼皮,那目光浑浊却依旧如垂死的老狼,扫过帐中那些因屈辱而浑身颤抖、因愤怒而面目扭曲的宗室贵胄,最终落在德宗那卑微匍匐、却肩扛着整个大金最后一丝生机的佝偻背影上。
     “杀了他…然后呢?”完颜晟的声音低沉得可怕,“让朴承嗣的海魔旗插到安出虎水边?让高丽人把朕和你们的头颅,也筑成京观?!”
     他猛地抓起案头一只粗糙的陶土酒碗,狠狠砸在地上!
     啪嚓——!
     碎裂声刺耳!浑浊的烈酒泼溅在德宗花白的头发和冻僵的脖颈上。
     “你们…”完颜晟胸膛剧烈起伏,枯槁的手指颤抖着指向帐外呼啸的风雪,“…谁有本事…去把辽阳夺回来?!去把凤凰关抢回来?!去把…我大金将士的尸骨…从雪里刨出来?!”
     他每问一句,声音便拔高一分,最后化为凄厉的咆哮,震得帐顶积雪簌簌落下!
     帐内死寂,唯有寒风呜咽。年轻贝勒手中的刀,无力地垂下。
     完颜晟剧烈地喘息着,浑浊的泪水混着鼻涕,无声地淌过他沟壑纵横的脸颊,滴落在胸前那象征着至高权力的海东青金饰上。
     他缓缓闭上眼,仿佛用尽了毕生气力,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字字滴血:
     “拿…玉玺来…”
     当那方象征着大金天命所归、沾染过无数宋辽皇族鲜血的蟠龙金印,被颤抖的内侍捧到面前时,完颜晟枯槁的手猛地攥紧!
     他死死盯着印纽上那狰狞盘绕的金龙,仿佛要将它捏碎!最终,那只手却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颓然松开。
     “盖…盖吧…”他别过头,不忍再看。
     声音微弱如同叹息,却带着万钧之重的屈辱与绝望,“告诉宋主…告诉陈太初…我大金…应了!”
     沉重的金印,蘸着殷红的朱砂,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摁在那份浸透着大金国最后尊严的羊皮国书上!
     印文“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篆字,在昏黄的火光下,扭曲得如同泣血的嘲讽。
     完颜德宗深深叩首,额头抵着冰冷刺骨的泥地,老泪混着雪水,无声地渗入这片女真龙兴之地的冻土。
     帐外,混同江的冰面在酷寒中发出沉闷的迸裂声,如同一个古老帝国脊梁断裂的哀鸣。
    喜欢。
  

第197章 螳螂捕蝉[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