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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镇身体僵硬,吴小葵的脑袋靠在自己胸口,他已感觉到胸襟处微微有些湿润。
     这丫头……怎么还哭了?
     吴小葵身上并没有什么芳香,反倒是一股浓浓的尸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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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与那些无毛诡猴厮杀,不臭才怪了。
     可李镇倒没觉得这味道有多么令自己不适,相反,这才是这方世道最让自己感到真实的地方。
     吴小葵良久没有说话,拥了好一阵,才低着脑袋松开手。
     她声音细若蚊蝇,低低念叨一句:
     “下次不要这么莽撞了,害我担心。”
     李镇不知该说什么,只是点点了头,道一句:
     “好。”
     再一旁,花二娘身边盖着张白布,那下面就是崔盛的尸体。
     李镇走上前去,看着有些失神的花二娘,小声道:
     “节哀。”
     “李兄弟。”
     “嗯?”
     “其实你一直很好奇,为什么我这连登堂都不是的伙计,会在临字堂受如此重用吧?”花二娘语气平平。
     “确实好奇。”
     李镇曾也想过这个问题,在自己加入临字堂之前,花二娘、崔盛和邢叶便关系不错。
     可到底,邢叶是香主,登堂镇石境,崔盛是春满楼的少东家,登堂搬坛。
     花二娘只是一个小小的通门大成把式,能在这次白骨洞事件里活下来,都算得不易了。
     什么样的人,就找什么样的圈子,花二娘显然和邢叶崔盛并非一个层次之人。
     “我本名叫华成,但我家中有两子,在我未出生前,一个憋宝人跟我爹娘说过,依他们二老的八字,若生下两个儿子,那便是双狼吞肉,克父克母,生下一儿一女,便是龙凤呈祥,大吉之象。
     我爹娘听了那憋宝人之言,便只打算生下一胎,可谁曾想,我与我哥竟是一胎双胞,同时出生。
     一看,还是俩儿子,这可给我爹娘吓坏了。
     可虎毒尚不食子,我爹娘一碗水端得很平,没有说掐死我们任何谁,反倒是正经儿将我们养到十来岁。
     关于那憋宝人说过的,我也是无意间偷听到的,后来怕真的克父克母,我便给自己改名换姓。
     我本华成,便改做花姓,名二娘。
     我故作喜欢男色,整日偷穿娘的衣裳,穿起了兜子。
     爹娘遭了寨子里的人的嘲笑白眼,二老也算体面人,便喝令我不许这么下去。
     可我怕克父克母,怕爹娘真的应允憋宝人的预言,便执拗下去,将自己变成那般子不男不女的花二娘。
     爹娘是个体面人,遭不住寨子里那般流言,竟在我与哥哥十八岁那年,吊死在院门前。
     李兄弟,我也不晓得,究竟是我克死了爹娘,还是那憋宝人的掐算成了真。
     李兄弟,俺拎不清啊……”
     李镇有些唏嘘。
     花二娘也是十足的可怜人。
     为避祸,却偏偏迎来祸,可这其中的谁过谁失,倒还真不好评与了。
     拍了拍花二娘的肩,李镇叹道:
     “不知者无罪,你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花二娘低着脑袋,自顾自道:
     “我哥晓得此事,也并没有与我反目,倒是逼着我去学了铁把式。
     俺哥天赋甚好,与我同年岁时,就已是登堂搬坛,我为了扮作女子,早时学得绣花纳鞋,入门晚,这如今才通门大成。
     俺哥带我拜了太岁帮,也没遭多少嘲笑。
     唯有崔盛和邢大哥带我玩。
     那时候,邢大哥也不是香主,崔盛只说我是个很有种的人。
     崔盛没说我是男人还是女人,但他的眼睛里,把我当兄弟。”
     听到此,李镇叹了口气。
     崔盛和花二娘的交情,看来比想象中的还要深厚。
     只是,二娘的兄长……
     “可崔盛和邢大哥二人的照顾并没能让我在临字堂得本该有的尊重。
     三年前,我哥顺利迈入登堂合香,已任临字堂堂主一职。
     当时临字堂作为太岁仓重地,却略略遭山里的妖祟侵扰。
     我哥无奈之下,便血祭自己,喂食给太岁,化作一件镇堂的阴物,就摆在堂口。
     李兄弟时常见到的那位堂主,也就是我的哥哥。
     他死前,同临字堂的兄弟们只说过一句话。
     他说,‘华成,吾之胞弟,本性良善,也是个有种的男人,待本堂主化作阴物,镇守堂口之后,还望诸位,不要为难吾胞弟一二。华阳,谢过诸位。
     自那之后,不再是邢大哥和崔盛照顾着我了,连其他帮子里的兄弟,也不再另眼看我。
     虽然我晓得,那是我哥哥用性命换来的,可这世上总归是有好人的。
     李兄弟,你说呢?”
     李镇眼神微微失焦。
     他看着地上那白布之后盖着的尸体,看着坐于地上的花二娘,一时有些如鲠在喉。
     这世上,或许从不缺伟大之人。
     “华成,你哥是个人物,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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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华成,华阳[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