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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晔眼睛一亮,立即在桥段部分踩下踏板。
     混响效果让每个音符都拖着长长的尾音,如同在空荡的钢铁厂房里回荡。
     唱到高潮处,秦晔突然抬头,目光直直锁住池越。
     池越不自觉地向前倾身,那是一个靠近的动作。
     秦晔对声音的控制力堪称恐怖——他能让撕裂的吼叫中藏着脆弱,又在柔和的吟唱里埋进锋芒。
     就像现在,明明用的是Clean Tone(清音音色),却通过喉音的震颤制造出电流般的紧张感。
     最后一个尾音还在空气中震颤,秦晔已经迫不及待地转过头。
     鼻尖浸着细密的汗珠,锁骨处的银链随着急促的呼吸轻轻晃动,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斑。
     “怎么样?”
     他的眼睛亮得惊人,像是把整个排练室的灯光都吸了进去。
     池越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明晃晃的期待,还有一丝藏得很好的忐忑
     ——像交完考卷等待评分的学生,既自信又不安。
     秦晔的演绎比那天的舞台更完美。
     那些池越藏在词曲里的克制、渴望、抵抗与一丝自暴自弃,全都被他精准地捕捉并放大。
     每一个转音,每一次气息的颤抖,都恰到好处地戳中池越创作时最隐秘的情绪。
     这份理解太过赤裸,几乎让他无所遁形。
     他忽然想起伯牙绝弦的典故。
     ——当有人能把你未成形的灵感完整呈现,甚至赋予它更鲜活的生命时,那种震撼远非语言能够形容。
     池越垂下眼睛,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乐谱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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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里有一处被咖啡渍晕染的痕迹,或许是熬夜修改时不小心弄上去的。
     “再降半音。”他终于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一度。
     秦晔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眼睛弯成了月牙:“遵命,池老师。”
     他故意拖长了尾音,手指已经自觉地开始调整琴弦,“不过能问问为什么吗?”
     池越看着他把调音器拧紧,喉结随着动作微微滚动:“那样会更接近……金属疲劳时真正的声频。”
     秦晔的手指突然停在弦上。
     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池越:“所以你写这首歌的时候,真的有听过金属疲劳的音色?”
     “找了参考。”池越淡淡道,却在秦晔骤然亮起的眼神中不自觉地补充,“用声纹仪做了频谱分析。”
     “操。”秦晔突然笑出声,手指重重拨出一个和弦,“我就知道!那个高频的颤音根本不是效果器能做出来的!”
     池越看着秦晔激动得快要手舞足蹈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
     这个人总是这样,能从他最晦涩克制的表达里挖出最本质的共鸣。
     就像现在,其他人都只当这是个有趣的创作轶事,只有秦晔的眼睛里写着明明白白的34;我懂34;。
     “池老师……”秦晔突然凑近,带着汗水和松香的气息扑面而来,“下次创作的时候,我可以有幸参与吗?”
     池越看着他近在咫尺的期待表情,很轻地“嗯”了一声。
     这个单音节的回应让秦晔的笑容瞬间扩大,银色耳坠都跟着晃出了欢快的弧度。
     排练室的灯光炽烈明亮,在两人之间投下交错的光影。
     池越想,或许知音不一定要绝弦——有时候,理解与懂得,就是最好的和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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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炽热(六)[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