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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离开告别[1/2页]

武意之责任 逍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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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寺的清晨,薄雾如纱,轻笼着千年古刹的飞檐斗拱,连檐角悬挂的青铜风铎都收敛了清音。
     今天是一个特别的日子,张阙踏过微湿的青石小径,心头却沉甸甸压着一块石头——三主大师的召唤,总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分量。
     大殿的朱红木门在身后无声合拢,隔绝了外面熹微的天光与鸟鸣,殿内是另一番庄重景象。
     鎏金佛像在长明灯幽微的烛火映照下,面容慈悲而辽远,莲座前檀香袅袅,丝丝缕缕,缠绕着殿宇的每一根梁柱,也缠绕着人的心绪。
     三主大师盘膝端坐于蒲团之上,雪白长眉低垂,眼神深邃如古井寒潭,静静地落在张阙身上。
     “张阙,”大师的声音平缓温和,却似晨钟暮鼓,字字敲在张阙心头,“近日静观你行功吐纳,气息沉凝已极,却难再寸进,如遇无形之壁障,可是如此?”
     张阙心头一震,这正是他近来日夜苦思却不得其解的困境。他躬身肃立,坦诚道:“大师慧眼如炬,弟子近日确感进境艰难,无论怎样用功,内息总在丹田盘桓,难以突破那道无形的隔膜。”
     “这便是了。”三主大师微微颔首,目光似乎穿透了殿宇的阻隔,望向渺远的天际,“习武修道,非仅闭门枯坐,一味强求反易入歧途。如我等老朽,半生浮沉,阅尽沧桑,暮年方得在此寒寺之中,以青灯古佛养心,静观天地之变。而你,”
     他的目光重新聚焦在张阙年轻而坚毅的脸上,“正值风华正茂,恰如初生之旭日,岂能长久困守于这方寸之地?当去那红尘万丈中行走,于世事纷扰里磨砺,于人心百态间悟道。这天地,这人间,才是你真正的道场。”
     张阙只觉一股热流自心底涌起,是豁然开朗的明悟,也夹杂着对未知远方的隐隐期待。
     “弟子明白了。”他深深一揖,声音带着感激与坚定。
     “嗯,”三主大师眼中流露出欣慰,“这几日,你便好好收拾行囊,也去与寺中诸位道个别。过些时日,一竺大师恰好要启程前往中域处理要务,你便与他同行。有他照拂,我们这几个老家伙,也能放心几分。”
     “是,弟子谢过大师教诲之恩!”张阙再次深深行礼,心头暖流涌动。他后退几步,才转身推开沉重的殿门。张阙知道,这一次怕是要出去好久了
     藏经阁内,经卷特有的陈旧墨香与干燥木头的芬芳交织弥漫,阳光透过高窗的格栅,在布满灰尘的光束里投下道道明晰的光轨。洱注大师正立于高耸的书架前,指尖拂过一卷卷泛黄的经卷,动作轻柔,如同抚慰沉睡的故人。
     “洱注大师。”张阙的声音在静谧的书阁中响起。
     洱注闻声,缓缓转过身,他身形清瘦,穿着洗得发白的灰色僧衣,脸上总带着一种阅尽千帆的平和,眼神却如古井深潭,映着岁月的幽光。
     “是小阙子啊,”洱注大师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何事寻我?”
     张阙恭敬地行了一礼:“方才三主大师召见弟子,言弟子修行已遇瓶颈,需出外历练,不日将随一竺大师前往中域。弟子特来向大师辞行,感谢大师这两年在藏经阁中的指点与照拂。弟子于此间翻阅典籍,聆听佛法,受益良多。”
     洱注大师听罢,并未露出意外之色,只是轻轻颔首,那目光仿佛已洞悉了张阙未来漫长道路上的风霜雨雪。
     “三主所言甚是。雏鹰终要离巢,方能搏击长空。你年纪尚轻,是该去那广阔天地间闯荡一番,体悟世间百态,磨砺心志筋骨。此次有一竺同行,他修为深厚,有他在旁,我们几个老骨头也能少些牵挂。”
     他顿了顿,转身走向阁楼深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那里摆放着一只小小的乌木匣子,上面落满细尘。大师小心翼翼地拂去灰尘,打开木匣,取出一部用深蓝色布帛包裹、四角磨损得厉害的旧书。他双手捧着,郑重地递到张阙面前。
     “此去中域,山高水长。老衲别无长物,唯有这部《易经》,里面有我的一些注解。此乃古本,非寻常市井流通之物。你且将它带上,代老衲转交给中域佛教的主持。”
     洱注大师的声音低沉而肃穆,目光紧紧锁住张阙,“切记,此书非同小可,万不可遗失,亦不可轻易示于外人。”
     张阙心头凛然,双手接过那沉甸甸的经书。深蓝布帛入手微凉,仿佛承载着千钧之重。他感受着那非同寻常的分量,郑重承诺:“大师放心,弟子定当亲手将此书交予佛教,人在书在!”
     洱注大师深深看了他一眼,那目光中似有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声轻叹:“去吧,孩子。前路漫漫,好自珍重。”
     接下来的几日,寒寺的各个角落,都留下了张阙告别的身影。每一个与他有过交集的人,他都一一寻到,道一声珍重,也留下一点念想。
     他提着一个沉甸甸的小酒坛,径直寻到了厨房后那片僻静的竹林。酒痴正靠着一块大青石打盹,鼾声悠长,嘴角还挂着一丝亮晶晶的涎水,脚边散落着几片零星的竹叶。张阙将酒坛轻轻放在他身边,故意弄出一点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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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痴一个激灵睁开眼,迷蒙的目光瞬间被那熟悉的酒坛吸引,变得精亮无比:“小阙子?这…这是给我的?”
     “酒痴大哥,”张阙笑着蹲下来,拍了拍坛身,“这是我偷偷在后山酿了两年的‘奇酒,用的就是这竹林里的晨露和去年的新米。虽不敢说醇厚猛烈,胜在清冽回甘,是我的一点心意。我就要下山历练了,以后…您要是馋酒了,可千万得管住自己,别再去厨房里顺了。下回再被食大哥逮到,可没人替你打掩护、说好话喽!”
     酒痴一把抱起酒坛,凑近坛口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陶醉无比的神情,随即又故意板起脸:“嘿!你这臭小子,说得好像我老人家只会偷酒似的!不过…这酒香,真地道!”
     他拍开封泥,迫不及待地灌了一大口,辛辣中带着竹叶的清苦,回味却悠长甘甜,他满足地咂咂嘴,“好!够意思!放心去吧小子,等你回来,大哥我请你喝更好的!记得…常回来看看!不过也要给我带几壶中域美酒”
     张阙又来到后山的练功坪。鼠哥正盘膝坐在一块光滑的青石上,十指如穿花蝴蝶般在身前飞速点动,指风破空,发出细微而密集的嗤嗤声,搅动着身前一片小小的尘埃。
     “鼠哥,”张阙远远招呼。
     鼠哥闻声收势,那灵巧的手指瞬间静止,快得令人眼花缭乱。他看向张阙,小眼睛里闪着精明的光:“要走了?”
     “嗯,”张阙点头,抱拳道,“你教我的那套‘穿石的指法,指法刁钻,劲力凝练,我会日日勤练,不敢懈怠。”
     “那就好。”鼠哥难得地露出一丝笑意,拍了拍身边的石头示意他坐下,“指法如人心,贵在专注与穿透。记住,指尖一点,力透千钧。江湖路险,多一分本事,就多一分活命的底气。”
     告别了鼠哥,张阙在寺后那片怪石嶙峋、风声呼啸的山坳里找到了虎哥。虎哥正对着一块巨大的卧牛石运气,胸膛起伏如风箱,猛地一声低吼,声虽不大,却沉闷如雷,震得脚下的碎石都微微跳动。
     “虎哥!”张阙大声喊道,压过那低沉的虎啸余音。
     虎哥缓缓收势,转过身,古铜色的脸上带着山林般的粗犷与威势,眼神却透着对张阙的关切。“小子,听说了,要去中域?”
     “是,虎哥。”张阙恭敬道,“您传我的‘虎啸劲运转法门,声气一体,气走丹田,弟子铭记在心,时刻不敢忘。”
     “嗯!”虎哥重重地哼了一声,蒲扇般的大手用力拍在张阙肩上,拍得他一个趔趄,“记住那股劲!行走江湖,骨头要硬,脊梁要直!气势,有时候比拳头更管用!遇到事儿,别怂!”
     轻风掠过庭院,兔哥和马哥的身影正如同两道飘忽的烟尘,在几根梅花桩间纵跃腾挪,速度快得几乎拉出残影。张阙站在场边,直到他们一个轻盈的翻身,稳稳落在自己面前。
     “兔哥,马哥,”张阙抱拳,“以后怕是不能常来向二位请教这轻身提纵之术了,小弟今日,是来辞行的。”
     兔哥一身白衣,面容清秀,闻言微微一笑,如春风拂柳:“小阙子,你的身法底子已然不错,记住‘身如柳絮随风摆,心似浮云自在游,多加揣摩,自有进境。还有就是你那寒老魔的老寒腿,也是江湖上的一面绝技,有它,遇事不要慌”
     马哥则显得沉稳许多,他拍了拍张阙的胳膊:“脚下生根,落地无声。江湖风波恶,打不过的时候,跑得快、跑得巧,不丢人!活着,比什么都强。”
     演武场中央,烟尘弥漫,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牛哥和武痴正斗得难分难解,牛哥势大力沉,每一拳都带着开山裂石般的风声;武痴则身形飘忽,见招拆招,精妙无比。两人身上都已带了点淤青。
     张阙待他们一个硬碰硬的对撞后各自退开,才走上前去。
     “牛哥!武痴大哥!”
     两人停下,喘着粗气看过来,脸上都带着酣畅淋漓的战意。
     “我要走了。”张阙看着他们,“以后二位大哥再切磋,可得收着点力了。我不在,受了伤,可只能劳烦羊老给你们推拿上药了。”
     武痴抹了把额头的汗,嘿嘿一笑:“怕什么!跟老牛打,不挂点彩,那叫没打过瘾!你小子走了,这寺里又少个能打的,没劲!”他嘴上虽硬,眼中却有不舍。
     牛哥则瓮声瓮气地道:“放心走你的!皮外伤,羊老头几副药的事!倒是你,出去别丢咱寒寺的脸!遇到硬茬子,别怕,想想老牛我这一身横练的筋骨!”
     兵器架旁,龙哥正细心擦拭着一杆寒光闪闪的亮银枪,枪缨如血。他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眼神锐利如鹰隼。
     “龙哥,”张阙恭敬行礼,“多谢您这些日子对我武技的悉心指点,一招一式,弟子受益匪浅。”
     龙哥放下长枪,脸上线条刚硬,此刻却柔和了几分:“你的悟性不错。记住,兵者,手足之延伸,心意所至,锋芒自现。中域卧虎藏龙,切莫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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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远处,蛇哥抱臂倚着一根廊柱,他面容瘦削,颧骨微高,眼神天生带着几分阴鸷,让人望而生畏。看到张阙走近,也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皮。
     “蛇哥,”张阙却毫无惧色,反而露出真诚的笑容,“寺里都说您面相凶,可我张阙知道,您的心肠比谁都热乎。
     上次我晚上运转内力出了岔子,要不是您及时出手帮我梳理内息,后果不堪设想。您呀,以后多笑笑,肯定更好看!”
     蛇哥闻言,那冷硬的嘴角极其罕见地向上扯动了一下,虽然转瞬即逝,却已足够打破那层冰霜。他哼了一声,声音依旧低沉沙哑:“油嘴滑舌!滚吧,别死在外面。”
     药庐里弥漫着浓郁的药草苦香。羊老正佝偻着背,在巨大的药柜前仔细地分拣药材,动作慢条斯理,却一丝不苟。
     “羊老。”张阙轻声唤道。
     羊老转过身,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浑浊的眼睛里透着慈祥:“是小阙子啊。都打点好了?”
     “嗯,”张阙深深一揖,“弟子特来感谢羊老的。若非您妙手回春,几次将我从鬼门关拉回来,又传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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