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似乎碰到德妃的事,他就记不得自己是个九五之尊,记不得只要他一声令下,无论德妃多么固执,就不得不回宫去。
他不再是帝王,而是以男人的身份,想要得到她的心甘情愿。
领下圣谕,顾瑾言甚觉无稽和棘手。
这帝后之间的事,何故扯到她的头上?
再而就跟着将士进了德妃修行的禅房。
德妃就坐在榻上,守着如豆青灯,杵在小桌念佛经。
称不上白皙的手指一粒一粒捻过檀木佛珠,周身不加雕饰,颇生出清水出芙蓉之意。
她一向俊丽无匹的面庞到了这禅房中,也不免教烛光照成一片柔和。
顾瑾言下跪行礼:“参见德妃娘娘。”
德妃将目光放在她身上,一时生出清浅的笑意,抬手令她起身。
顾瑾言小心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德妃见了,轻声说:“你我总算母女一场,也不必如此拘礼。”
顾瑾言心下一惊,德妃说的是“母女”!
此时此刻,顾瑾言才是当真有些惶恐了。
“吓着你了罢?原本并不想再牵连你进来,只是眼下本宫实在找不到第二个合适的人选。”德妃倒是很淡然。
顾瑾言想了一万种可能,却还是无法解释德妃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女子身份。
抬眸,强耐住心头的恐慌,道:“还请娘娘示下。”
德妃道:“前尘往事不再提,我只是放心不下鸿楚那孩子罢了。”
顾瑾言突然悟了,德妃…恐怕也是重生来的。
只是思及前世傅鸿楚的结局,顾瑾言道:“娘娘若是真放不下他,又怎会舍弃他,留在大佛寺呢?殿下若没了您的庇护,该如何在宫中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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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片刻,德妃声音沉下来,道:“没了我,没了义家,他才能活。”
顾瑾言轻蹙起了眉,讶然地看向她,“娘娘何出此言?”
“其实不单单是为了他,本宫也有私心…”她喃喃片刻,继而抬起略带英气的眼睛,直视顾瑾言,道,“其实云泽早就察觉出流民有叛乱之象,在得知皇上令本宫去为德令主婚后,曾在御前劝诫,让皇上收回旨意,务必对此多加提防。可那天喜宴,皇上还是让本宫去了…”
德妃笑了一声,含着泪看向顾瑾言:“本宫能不去么?对于他来说,本宫是一个好饵。”
这批流民是盘踞在朝廷的毒瘤,吃着京城的米粮,还享受着一般贵族都不常有的特权,他们就如昭文帝喉咙里的一根鱼刺,不得不除。
而这次叛乱正好给了昭文帝一个最好的机会——试图谋害德妃及皇子,罪不容诛。
顾瑾言却百思不得其解,问道:“既然世子已经察觉,便足以将这群流民拿下,又何必再令娘娘为饵呢?”
“因为本宫不仅是饵,还是一口钟。皇上敲打两下,就能够警示义家。”
德妃的兄长向义天手握重兵,在朝中威望极大。
当初义家支持内阁决策,如今又预备出台逐民政令,纵然是为国为君为民考虑,但哪一样都是在做着逾矩涉政的事。
昭文帝日夜忌惮多时,正好以这次流民叛乱来警示义家:这便是随意干政带来的恶果。
“本宫并非恨他不信任,只是夫妻之间长年累月的猜疑、算计着实令人心寒。”德妃的眼睫像是覆上了一层薄霜,说这些话时已然听不出喜怒哀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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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好饵[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