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是阉人,没有孩子,没有机会做父亲,我不懂,我不懂。”
“......”
弗陵头皮微微发麻,这京师里的人怎么一个一个的性子都这么......有个性?
······
用过晚膳后,弗陵故意踟蹰犹豫着没有离开,想找个机会跟左秉臣解释一下自己先前的无心之失。
只是话到了喉咙口却犹豫不决,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才好。
左秉臣觑了她一眼后道:“说吧,我要出府一趟,再不说得等我回来。”
弗陵脸上冒汗:“先生,我刚才真的没有那个冒犯你的意思。”
戴罪之身哪敢再把如今这个可能给自己洗清冤屈的大官得罪?
左秉臣:“我懂。”
弗陵道:“不,你不懂。”
误会放久了就会在心底起疑,何况自己身上的卖国罪还没彻底洗脱清楚。
遂把李璮今早过来时说下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如实地反映给他听。
左秉臣皱眉:“永王不懂,你别听他乱说。”
弗陵:“......”
又不懂,到底不懂什么?
至少把话说清楚,模棱两可的可真让人心烦。
弗陵心底郁烦,即便早就清楚身居高位,越是难以自在。
只是那个身份到底还有十一的一半,掌握思想的主控权的却是连一半都没有得到。
如今还要屈服于父母之命。
弗陵忍不住叹了一气。
“先生,父母把孩子当成自己的附属品,就算长大了还是想控制着孩子的一言一行,决定他们的一举一动,孩子遵循了,这样就叫做孝吗?”
左秉臣眉心渐深,对她这话稀里糊涂的。
“你就当我在说何家那两夫妻,你也知道,当初何道甫拉我上公堂,硬说我不是他们家的女儿。其实不是就不是,我当了那么多年的道士难道还稀罕回去当何家三从四德的小姐?”
“只是,他们在把我当成女儿的时候,就随随便便拿着我去给人家冲喜。一旦发现这去冲喜的女儿过得不错,立马上来要分一杯羹。等到后来发现这个女儿并不能为他们带来多大的财富反而是颗定时炸弹,又想起这个女儿是当初善心大发捡来的,立马就变了嘴脸。”
左秉臣启了启唇。
本想说当初冲喜的事其实自己也有参与,虽说时隔多年,但她当初说不定还把自己也给恨上了。
弗陵忽然语气严肃了几分:“他们不是我亲生父母,所以我能理解,但太后是他亲生的母亲,为什么在他已经成为在这个天下最有权势的人后还要来操纵他的婚姻?”
左秉臣挑眉看了过去,道:“晚膳也没见你喝酒,怎么,话变得这么多了?”
言外之意无非是这种事情也能是你搬出来谈论的?
弗陵道:“先生,什么是父母,不都说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那为什么有些父母却是想着将孩子变成他的附属品。”
左秉臣说:“就是因为为他们计深远,才会想着为他们准备那么方方面面,事事关心,面面俱到,只是,或许考虑得太过详尽,只想着这样做能对他好,无法否认这是做父母的对孩子的一片心意,也无法否认这种方式很偏激。”
所以孩子就活该听从父母的,将愚孝进行到底?
在宫里的时候就明显能感到有人对着上位极尽媚态,卑躬屈膝。
而那个手掌皇权的人则是将自己的媚态对准自己的母亲。
一切循环往复。
弗陵侧过头看了他许久,问:“先生很懂?可这样到底做对吗?”
左秉臣却是摇一摇头,道:“我不知道,我又没做过父母,不过我养大我的姑父倒是对我挺好,即便一开始嫌弃我像个废物,想要找个深山老林扔掉,但也只是口头上说说而已。”
弗陵笑了笑,道:“这样一想,我比先生幸运多了。”
老道姑给了她一个遮风挡雨的家。
“确实。”
左秉臣指尖在扳指上轻轻摩挲着。
“想要找你父母吗?”
问题的跨越幅度忽然一下跳跃,一时半会让她分不清楚这是在说自己。
“我也算是你认为的手眼通天,耳目遍布天下,或许可以帮你找到你的亲生父母......”
弗陵当即道:“不要,我可不想找个人来管我。”
要是像太后或者何道甫那种长辈,那她还是敬而远之算了。
左秉臣笑了笑:“不想找就不找,怎么反倒是觉得你挺紧张的,再说了,国朝那么多人,但我一点关于你身世的线索都没有,要找人就跟海底捞针一样,没那么容易。”
弗陵淡笑不语。
谁说没有线索了,她线索就在身上,只不过不想说,不想找而已。
“好了。”
左秉臣指骨曲起,扣着楠木桌沿边发出清脆的响声,道:“这些话在这府里说说就好,可千万不能传出去。”
知道这是保护自己的举动,弗陵自然不会说什么。
不过,趁着这种机会取些于自己有利的东西,她当然也不会忘记要点什么交待。
“不过我们今天算是在一起说皇室的闲话了,那我能再借此机会威胁您帮我早日洗清冤屈,放我回去,行吗?这段时间待在京师里无所事是,可真的耽误了我不少生意,就放我先回去,反正你也不信我会谋反,成吗?”
左秉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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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7章 谁也别想阻止我修仙43[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