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熟悉的水果篮子。
弗陵笑笑地接过，准备拿去厨房放好，叮嘱佣人给老爷子准备饭后水果。
徐舟郢也跟在自己身后，手插着兜，也不说话，就这样随着她走着。
“你常说起我？”
突如其来的谈话打破空气中的沉闷。
弗陵淡淡地回：“没。”手里拖着果篮，手臂微微发酸，忍不住往臂弯上拖了拖。
徐舟郢：“可我都听见了，你和任叔说我是养怪鲤鱼的怪家伙。”
弗陵无语地看向了他：“是你自己硬要扯出这话题的。”
徐舟郢好像要追根究底一样，眯着眼看向了她：“怎么，觉得我哪里怪？”
弗陵脚步顿住：“见你喂鱼，发现你很照顾到它们之间吃没吃得饱，感觉就像我之前养小兔子一样，见不得它饿，每次都给它最大份量的食物，生怕吃不饱。”
徐舟郢抄手站定，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然后呢？”
弗陵说：“觉得你骨子里应该是一个温柔的人，虽然说话做事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姿态，很不讨人喜欢。”
徐清明轻笑：“这样庄重严肃，我还以为你要表白，哪知道说这么一句。”
弗陵抱着果篮走了，“抱歉，你还真将老爷子们的玩笑话话放在心上？”
“他们已经筹谋好玄孙叫什么名了。”
“说句不好听的，谁熬得过谁还不一定呢。”
将果篮往厨房一放，叮嘱过后，她便没再管，自顾自地回房躺着去。
徐舟郢在附近晃悠了几圈后，最后才离开。
送自家老爷子回家后，徐舟郢便去到一处酒店，将东西甩给他后，翘着二郎腿陷在那张单人沙发上，手托着额心，拇指落在太阳穴上，轻轻地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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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送果篮，下次你自己送了，我不想给你做这些事。”
徐清明正在看他带来的照片，闻言一顿：“怎么？她发现了？”
徐舟郢淡声发笑：“可能是生病后，脑子里稀里糊涂，竟然看不出来，这种事是我不屑去做的，今天还嘲讽我。”
徐清明轻轻地抿了下唇角：“她就是嘴上不服输的性子，何况现在还在生病。”
“自己惹人女孩子生气，道歉的事就该你自己去做。”徐舟郢瞥了他一眼，心底郁气难消。
他比起徐清明大，一个年头，一个年尾，是以跟他这个名义上的小叔叔相处，也就没有那么多长辈的顾忌。
但辈分毕竟是摆在那里的，徐舟郢若说一定都不尊重他，也不尽然，很多时候，他身上有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气势。
徐舟郢：“反正下次你要送东西自己拿去，别再叫我了，每次都弄得我对她心怀不轨一样，还要帮你偷偷拍她的照片，要是被发现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徐清明不为所动，一声极轻极颤的声音从唇角翕动：“她不会原谅我的。”
徐舟郢发誓，这是自己第一次，第一次从他眼底看到几分颓败丧气。
向来对于任何一件事都自信满满的徐清明也在这种事上犯难。
“你没试过怎么知道？既然都已经回来了，那你至少也该回家去看一下爷爷。”
徐舟郢又说：“老爷子似乎知道你会回去看檀晩，但不一定回家，所以才在檀家隔壁也买了一个房子，就是为了专门逮你。”
徐清明目光微顿。
“这么多年，他挺想你的，至少回去看他一下。”
“至于当初大伯三叔他们说的那些，你根本不必在意，如果你真要跟他们抢，他们年纪大你那么多，也抢不过你，谁先熬死谁还不一定呢。”
像他们这样的人家，孩子多，又个顶个的优秀，谁不希望自己能够做出成绩，家业竞争这个东西还是会发生的，就算你自己不主动去争，也会被带入那个趋势。
当年年纪最小，又受父母宠爱最多的孩子，他的出生，几个哥哥姐姐也都人父母，对于他的存在，既尴尬又无可奈何。
可偏偏这样的存在又市场受到别人的赞誉，他的聪明已经完全遮盖掉他几个哥哥姐姐的才华，成了夺人眼球的存在。
所以当年会选择参军，的确是一个出人意料的结局。
徐清明倏然挑眉。
徐舟郢瞥了下唇：“这句话不是我的本意，不过是被檀晩给带偏了。”
······
待在病房内，没有网络，也没有电视消遣，弗陵闲极无聊。
一年多的治疗已经到了关键时期。
虽说医生之前同她将最坏的情况说起过，但真正身临其境，却没有什么可担心的，毕竟最好的医疗资源都落在自己身上，比起大多数病人而言，一出生就含着金汤匙的她已经好太多了。
不过最差的结果还是要准备。
弗陵已经签了遗体捐献同意书，虽说老爷子一开始很是反感，但最后还是熬不过她的软磨硬泡。
弗陵也不是不曾担心过，若自己真的倒霉到没能熬得过手术这一道关卡，老头之前交待自己的事就没办法完成，她不得不为他将来养老做出设想。
何况那老头这一整年无时无刻都在担心着白发人送黑发人，整个人一旦胡思乱想多了，就容易生病。
何况檀正详在给弗陵捐献骨髓后，又恢复了往日风光，已经在惦记着老爷子的棺材本。
若是老头也倒下，估计他过去引以为傲的祖宅，他大半生的积蓄，他的精神归宿，怕是也要逐步更名该姓。
想想自己将来要承担的重担，弗陵忍不住吐了一口气。
以后病好后，还是得靠自己强大起来，才能不负他耗费那么多的精力只为求她活着。
要做手术的前一晚，弗陵心底还是免不了会紧张，尽管在所有人面前做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私底下却只能偷偷地绷紧心底的弦。
房门忽然被人转到了门柄，推门而入。
以为是值班的护士，她微微侧首，眼底阴云浮动。
“要手术了？”
弗陵错愕于他的出现，毕竟一年多来，关于他的消息少之又少，徐老爷子也大张旗鼓地在找他。
弗陵只当人死了，想劝隔壁老头也打消心底的念想，可毕竟是老人家，禁不起一丝一毫的刺激。
“明天手术，这一次能不能让我陪着你？”
弗陵抿唇不语，背过身去。
明天要做手术，心情要保持平和，可不能出差错，要不然这些日子就白折腾了。
他不开口，不理会她，徐清明便只能坐在床前，一瞬不瞬地凝着她看。
“陪我说说话吧。”
他声音越发轻了，“我想你了。”
整个人都带着低到尘埃里的恳求。
“你走后，我的世界就荒芜下去了，除了你，就没有人来过。”
“不懂你为什么忽然说不联系就不联系了。”
徐清明似乎在向她要一个答案，低声说，“你不是说我像个木头，所以才来问你。”
······
手术很成功。
徐清明看到她做完手术后，等到她清醒这才离开。
经过后续一段时间的治疗，弗陵也出院。
徐清明断断续续也寄过东西，打过电话，尝试继续联系，但凡休假，无论如何第一时间都会飞过来看她。
有一次，老爷子给她办生日宴，是在生病后不久举办的，意欲扫去过去所有的霉运。
徐清明不清而来，在宴会上兴许是喝多了酒，将她堵在厕所里，念念叨叨地说着：
其实啊，那时候我偷偷存过你的照片，想你了，就看你一眼。还记得那次住酒店，我们看过的电影，后来我不厌其烦地看了好几十遍，你所有感情的东西我都尝试去喜欢。他们都说，我比较在意从来只有我的工作，我的战友，我肩上的责任，可我知道，我远比表面上看到的，更喜欢你。
后来他也纠缠不休，但也依旧只是将他视为普通朋友对待。
两老人也会时常聚在一起，时不时地牵线搭桥，老头还试图劝过她消气，毕竟职业使然。
可过去那么多年，弗陵早就没生气了，只是想到在另外一个地方，有一个女孩会比自己更需要他，而她，早已经能够独当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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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8章 丢掉任务的代号七41[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