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月当空,知了声声,虫鸣不停,偶尔清风拂过吹动了院中青叶,普济寺灯火通明,今夜会点灯到天明。
法樾端着刚泡好的茶从房内走出,脱去了红色金丝的袈裟,换上了平日里的僧衣,黄色的身影坐在石凳上,将茶具放好,他拿了两个茶杯,是在等人。
“师兄。”
他的声音声音低沉浑厚,富有磁性,平日里的疏远清冷不在,他唤的格外亲和。
法樾闻声望去,只见那抹浅灰色的身影从黑暗中走出,月光和院中的灯光照在他身上,才让法樾看清楚了他的模样,熟悉的面容,最清晰的还是他脸上的那条疤痕,遮掩不住,就像附身在他身上的过往痕迹,纠缠着他,怎么也抹不去。
法樾看着他道:“坐。”
法尘走了过去,坐在了法樾对面。
拿起泡好的碧螺春,法樾先给法尘倒了一杯,而后才给自己倒上,二人皆未动,热气慢慢往上散去,有着淡淡茶香。
“知你明日定会下山,就想叫你来坐坐,聊一聊,我们师兄弟也许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
每次法尘回来都是匆匆住几日就离开了,有时就算住在庙中,也时常不见他踪影,他们师兄弟确实已经许久未曾这么坐下来好好说过话了。
法尘抬眸看向了师兄,眼中有愧。
“法尘这些年东奔西走,未在侍奉在师父他老人家左右,寺庙这些年都是师兄在打理,实在是辛苦了。”
作为徒弟,他没有做到徒弟的义务。
作为师弟也未能帮助师兄打理好庙中事物,替师兄分忧。
作为长辈,他也没有一个好的榜样,是在惭愧于心。
月色下的双眸暗淡,法樾却没有责怪法尘的意思,而是宽慰他。
“师父他老人家身体健朗,寺庙平日里也无太大的事,你不必挂念,在外照顾好自己便是。”
他们在庙中很好,而法尘风餐露宿在外,救治世人,所受之苦定是只多不少,每次回来看着自家师弟清瘦的模样,他是心疼的,可他也阻止不了。
法尘自然知道师兄从未怪过他,师兄待他很好,当年也是师兄将他从苦难中救起,回了头,上了岸,也是师父教他赎罪渡自身。
“师兄,我在外多年,终是明白了师父当年说过的一句话。”
见过了太多人情世故,分分合合,痛苦与不幸,积累在心,总会偶发感慨,悟其中其意。
法樾未打断法尘的话,只是静心看着他,听法尘说出心中之话,此刻他是个倾听者,而法尘或许也是找到了一个可寄托满心所悟得地方。
看着清冷月色,连虫鸣声都小了许多,它们好像也在听这位疤痕僧人的诉说。
“罪孽是赎不尽的,做过的事便是做过了,不可能再用任何东西填补,
第43章 错是错,善也是善[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