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或许是秦老的闺女吧。她把晓晓托付给我们,自己……唉,都是命。但老爷子生前常来屯里,给晓晓带糖块,教她认字,说‘囡囡,咱秦家的根在烟火里扎着哩。” 晓晓抬起小脸,懵懂地问:“娘,太外公……是那个白胡子爷爷吗?我记得他……他给我讲故事。” 陈姐含泪点头,“对,就是秦老爷子。他活了一百岁,走遍山河,最爱说,人间至味是清欢。” 秦志远听着,心头豁然开朗——百岁老人的精神,不就是这日常的坚韧与温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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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时分,屯里的乡亲们陆续来了 。李大爷提着两条刚钓的鱼,张嫂端着一盆热腾腾的豆腐脑,小院顿时热闹起来。大家七嘴八舌地问候赵卫东的伤势,逗弄着晓晓,仿佛昨夜的一切只是场意外。秦志远被围在中间,王婶嚷道:“志远,你可是咱屯的活菩萨!快说说,卫东这伤啥时候能下地?” 秦志远笑着摆手,“王婶,别抬举我。卫东哥年轻体壮,养个十天半月准好。倒是晓晓,”他转向陈姐,“那掌心的伤不深,我回头再配些草药敷敷,保准不留疤。” 他刻意避开“毒”字,只说是不小心烫着了。大伙儿听着,纷纷点头。李大爷吧嗒着烟袋,慢悠悠地说:“志远啊,你这手艺,跟秦老爷子一脉相承。老爷子在时,常帮咱屯里人瞧病,分文不取,说‘烟火气里讨生活,图的就是心安。” 秦志远心头一热,是啊,秦观山留给他们的,不是谜团,而是这融入骨血的仁心 。
晓晓似乎被这热闹感染,挣扎着要下炕。陈姐扶着她,小家伙脚一沾地,就踉跄着扑向秦志远。“秦叔叔……”她软软地唤着,小手抓住他的衣襟。秦志远蹲下身,将她轻轻抱起。“乖,叔叔在。” 晓晓把脸埋在他肩上,小声说:“我梦到太外公了……他坐在云上,对我笑呢。” 秦志远心头一酸,却笑道:“太外公定是保佑着你呢。回头叔叔带你去给他上坟,咱烧点纸钱,告诉他晓晓好着呢。” 这温情的一幕,引得众人眼眶湿润。张嫂抹着泪,“瞧瞧,这才是过日子!啥灵异鬼怪的,都是瞎扯。咱屯的烟火,比啥都暖人。”
午后,阳光彻底驱散了阴云。秦志远帮陈姐熬药,灶火映着他专注的脸。他一边搅动药罐,一边对陈姐说:“那钥匙的事……咱先放放。秦老爷子若知,定不愿咱活在恐惧里。眼下,治好卫东哥和晓晓,才是正理。” 陈姐释然地点头,“志远,你说得对。昨夜我魔怔了,总想着血啊债啊的。老爷子在世时,最恨人钻牛角尖。” 她舀起一勺药汤,吹凉了喂给晓晓,“囡囡,喝了药,娘给你讲太外公的故事。” 晓晓乖乖张嘴,眼睛亮晶晶的。“太外公说,他小时候啊,饿得啃树皮,但乡亲们省出口粮救了他。后来他行医,走南闯北,救过的人能排满一条街。他说,烟火人间,靠的就是这份情。” 秦志远听着,药香混着回忆,在屋内氤氲开——百岁老人的一生,不正是从平凡中淬炼出的不平凡吗?没有轰轰烈烈,只有细水长流的温情。
日子缓缓流淌。三天后,赵卫东已能下炕走动,晓晓掌心的痂落了,留下淡粉色的新肉。秦志远每日来换药,带来些草药和吃食。屯里人轮番帮忙,修好了屋门,补好了屋顶。小院恢复了生机:母鸡带着小鸡雏啄食,晾衣绳上挂着洗净的衣衫,随风轻摆。傍晚,陈姐在灶台前忙活,锅里炖着乡亲送的排骨,香气四溢。晓晓坐在门槛上,晃着小腿,咿咿呀呀地哼着歌。赵卫东拄着拐杖,走到秦志远身边,两人并立院中。“志远,谢了。”赵卫东声音低沉,“爹的事……咱就当他老人家寿终正寝吧。老爷子说得对,烟火气里,没有过不去的坎。” 秦志远拍拍他肩,“卫东哥,秦老爷子若在,定会夸你通透。这日子,还得往前看。”
月升时分,秦志远告辞。陈姐塞给他一包刚蒸的馒头,“路上吃。赶明儿带晓晓去给秦老上坟,咱好好祭奠。” 秦志远点头,推门而出。屯里的夜静谧安详,星空如洗,几点灯火在远处闪烁,像人间的星辰。他深吸一口雨后清冽的空气,心头澄澈——百岁老人秦观山的魂灵,或许就融在这烟火里:柴米油盐的暖意、邻里相帮的温情、生命韧性的微光。这才是永恒的主题,灵异与恐惧,终究敌不过一粥一饭的深情。生活,终归要回归这淡而有味的本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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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烟火人间暖[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