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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知道了秦庭正在清查间人,但昭明第二天还是在宋正的强烈反对之下,若无其事的去干了一天活。
     在他去廷尉府的路上,他正好看见两个官吏战战兢兢的被御史带去问话了。走进官署,感觉气氛都紧张了起来。好在一天工作下来,什么也没发生,傍晚的时候他回了一趟家,交代了些事情,又来到了东方楼。
     “先生,有新情况。”管皿和宋正都在等着他。
     “怎么了?”昭明问道。
     “昭兄,你猜,秦军在砀郡,颍川和睢阳的粮食,有没有征集够?”管皿问昭明。
     “应该不够吧,”宋正插话道,“你们不是暗中收集了很多粮食带走了吗?”
     “你猜错了,宋君,”管皿说,“是够数的,甚至还有多的。”
     “为什么?”宋正不解,“难道是我们的钱太少了,买的粮食不够吗?”
     “唉,”昭明显然对秦国的政治状况更加熟悉,他摇了摇头说,“我看,是通过强征百姓的口粮凑够的吧。”
     “昭兄果然聪明,”管皿说,“秦国的郡守都是流官,粮食若是收不够数,秦王责罚下来,丢官事小,说不定还会被处刑。这种情况下,当官的自然是选择先苦一苦百姓。”
     这些老百姓不过是普通的日子人,什么也没做错,完全是被殃及了。
     “怎么了,”管皿问道,“事情的进展明明很顺利,昭兄听到这样的消息,为什么反而愁眉苦脸的?”
     “缴了老百姓的口粮,饿死人了怎么办?”宋正先开口说。
     “那也是怪秦国的官吏,”管皿说,“这些人都生活在一个强大的国家体制中,被同化为了君主的意志象征,心里只有自己的那顶帽子,这才是灾祸的源头。”
     “可是,咱们对抗秦国,不正是因为秦国重士而害民吗?”宋正还是觉得这样做不太好,“如此造成民间的经济困难,我们又同秦国的君臣有什么区别呢?”
     “秦国重士而害民,”管皿意味深长的笑笑,“宋君,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且问你,士指的是什么?”
     “有才华的人。”宋正回答。
     “你的话只对了一半,”管皿说,“士,是有才华的民啊,秦国轻黔首是不假,但同时也为有用的人才留出了上升通道,只要你愿意,完全可以不当民,可以不被轻视。”
     “相反你们楚国呢?屈景昭熊四家长期把持着全国大部分土地资源,在楚王建纪南城、车马阵的时候,又什么时候爱惜过民力,你家主人听说民要挨饿,担心的也只不过是自己的计策对拖延战争有没有用,你作为一个门客,把你家主子管好就是了,管那些升斗小民做什么?”
     “你?!”宋正被管皿给呛住了,但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把目光投向昭明。
     “咱们先不谈这个,”昭明却没对这个话题进行深究,而是问道,“秦国如此着急的征粮,难道说秦王还是准备即刻发兵楚国吗?”
     “不好说,”管皿回答,“各郡的粮食虽然征了,但是并没有调兵。”
     “太好了先生,”宋正笑着说,“我们的目的达到了。”
     “管兄,秦国征发的粮草都囤积在什么地方?”昭明问道。
     “在三川郡的荥阳附近,”管皿回答。
     “果然如此,”昭明无奈的摇摇头,“宋正,来。”他说道。
     “怎么了先生?”宋正问道。
     “你去,和君侯报告消息,”昭明说,“就说,计划失败,战争已经开始了。”
     “啊?”宋正惊讶的说,“先生,我不明白。”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秦王征粮,意在攻楚。”昭明说,
     “战场上的短兵相接只是战争的最后一步。兵卒的奋勇杀敌当然重要,更重要的是战前的准备,和战争中的补给,而在战前工作中,准备后勤物资则是第一步。”
     “荥阳地理位置很好,秦王在这里建粮仓,摆明了是为以后伐楚计,你快去告知君侯,让楚国也准备起来,这仗看来是必须打不可了。”
     “是!”宋正回答。
     “嗯,你去罢。”昭明说。
     “先生,”宋正没走,他还有话要说。
     “怎么了?”昭明问道。
     “咱们到底是为谁打仗,你来说道说道。”他在一开始的辩论中输掉了,因此十分不服气的看着管皿,想要自家的先生来帮帮场子。
     “咳咳,那个,昭兄,在下还有事,先告辞了。”管皿拱手行礼。
     “管兄慢走,”昭明也行了个礼,管皿先走了。
     “唉,别走啊!”宋正说。
     “小宋,”昭明叫住了他,“道不同不与为谋,你又何必争一时口舌之利呢?”
     “先生,”宋正问道,“那先生您是怎么看待我们刚才讨论的问题的,您说给我听听。”
     “你们刚才争论的问题本来就是个假命题,”昭明直截了当的说,“生而为民,不一定就绝对的弱小,需要拯救;士人也不一定是起自平民之中,也可能是落魄的六国贵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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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管君提到的车马阵和纪南城,虽然确实是楚王所修造,但是,且不论那已经过去了百年,哪有用一个修宫殿的楚王就代表所有楚国贵族的道理?”
     “人的总是喜欢用简单的方式来认识事物,给不同的人打上一个身份的标签,好像这样就可以代表某一个复杂的群体。然而纵使你我二人之间,也有千万种不同,以身份来认识人,这根本就是没有道理的事情。”
     “对啊!”宋正反应过来了,“哼,这个姓管的,把我都绕进去了。”
     “至于我们是为谁而战,”昭明继续说,“毫无疑问,是为了人。无论贵贱,没有人愿意生活在严苛的统治之下。虽然当今的世道用土地和财富的多寡来区别身份的贵贱,但在这人为制造的区别之外,人始终是人。”
     “为升斗小民计,并不是什么可笑的事情,但同样也不是什么值得吹嘘的丰功伟绩。民是人,我也是人,作为万人中之一,今天我不救人,明天人必不救我。因此,为别人着想,才最符合我的利益。”
     “说的太好了!”宋正被感动了,“先生真是当世的贤良啊,怪不得即使相差十岁有余,君上也要拜您为师呢!”
     别别别,吹的有点过了,昭明有些不好意思。
     “好啦,少说多做,你快去送信吧。”昭明对宋正说。
     “是!”宋正领了命,快速的离开了。
     “先生,您在听什么呢?”管皿出了房间后,悄悄的站在屋外听两人交谈,一直到宋正要出来的时候才匆忙离开,一个手下注意到了他的举动,于是问道。
     “我在听那楚国二三子的对话,”管皿对手下说。
     “怎么样,有什么特别的情报吗?”手下问道。
     “没有,”管皿回答,“但我听到的东西远比一两条战报值钱。先前总听闻昌平君说起这昭家老三是个奇人,那公子响也总是对此人耿耿于怀,我一直有所怀疑。今日听他一番话语,才感到果真如此啊。”
     “有这么神奇吗?”手下依旧保持着怀疑的态度。
     “绝对有,”管皿对他说,“我必欲得此人以利齐国,你随我来。”
     “今天是哪个妃子来侍寝?”另一边,这场战征的另一个参与者嬴政此时刚回到后宫休息,他问身边的小内侍。
     “大王,今天是楚女当值。”小内侍说。
     “让她先回去吧,”嬴政皱了皱眉头。
     当下举国都沉浸在备战伐楚的氛围之中,楚女恋家,说不定会哭哭啼啼的求大王不要发兵,嬴政这时候并不想见她。
     “是,”小内侍答应道,“那,大王想要召见哪位娘娘呢?”
     “去把赵女……”嬴政话没说出口,又改变了主意,“算了,她刚替寡人生过孩子,让她休息一阵,去把齐妃叫过来吧。”
     “遵命。”小内侍领命去了。
     “大王,”齐妃听宣来了,还带着几个小宫女,抬着一件衣袍。
     “爱妃来了?”嬴政来迎齐妃,“这是何物啊?”他问道。
     “大王,这是臣妾为您新制的衣物,”齐妃对大王说,“这绣的是燕子衔环,这个是真龙在天。大秦在大王这条真龙的引导之下,一定能够延续嬴氏祖宗的辉煌,江山永固。”
     “好,”嬴政笑着说,“多谢爱妃,衣服朕收下了。”
     “多谢大王厚爱,”齐妃也笑着说。
     “爱妃,如果寡人和你说,秦国马上就要

第75章 东郡内部[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