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飞鱼服在风中猎猎作响,像面残破的战旗,而他这条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命,终于撕开了笼罩京城的黑幕一角。
血巷迷踪
秋雨将城东的青石板路浸成深褐色,张小帅裹紧破旧的飞鱼服,在巷口的酒旗阴影下驻足。酒馆里得到的线索如同一粒星火,在他近乎绝望的查案路上燃起希望。他摩挲着怀中染血的帕子,那是从死者指甲缝里提取的纤维,此刻与脑海中目击者的描述不断重叠。
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气息,他沿着蛛网密布的巷道仔细排查。每一块松动的青石板,每一扇半掩的木门,都可能藏着解开谜题的关键。寒风卷起墙角的枯叶,在他脚边打着旋儿,仿佛在嘲笑他徒劳无功的努力。
转过第三个弯时,他在墙角发现了几滴暗红的血迹。雨水冲淡了血渍,但铁锈的腥味依然刺鼻。顺着蜿蜒的血痕,他来到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小巷。两侧斑驳的墙面上,干涸的血迹如诡异的藤蔓般向上攀爬,最终消失在一扇虚掩的木门前。
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几乎将他呛得窒息。屋内的桌椅东倒西歪,破碎的瓷碗散落一地,显然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打斗。月光从残破的窗棂间洒落,照亮地上拖拽的血痕,以及墙角蜷缩着的一具尸体。
张小帅强忍着胃部的翻涌,蹲下身子检查。死者是个中年男子,胸口插着一把匕首,眼睛圆睁,脸上凝固着惊恐的表情。他的右手死死攥着一块染血的布条,上面绣着一个奇怪的图案:三条交缠的玄蛇,吞吐着一颗暗红的珠子。
“这图案...”张小帅瞳孔骤缩。他想起王百户书房里那半封密信,火漆印上正是类似的玄蛇标记。正当他将布条收好,准备继续搜索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他迅速闪身躲到残破的屏风后,屏息凝神。木门被缓缓推开,几个黑衣人手持短刃鱼贯而入。他们蒙着面,动作利落而警惕,靴底踏在血泊中的声音格外清晰。
“血迹还没完全干涸,人应该没走远。”为首的黑衣人低声说道,目光扫过屋内狼藉的景象,“仔细搜,不能放过任何线索。”
张小帅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汗水顺着脊背滑落,浸湿了伤口的绷带。藏身之处的屏风早已千疮百孔,随时可能暴露他的位置。
黑衣人们开始翻找屋内的每一个角落,刀刃挑开破旧的草席,踢开堆积的杂物。其中一人突然捡起地上的半块玉佩,在月光下端详:“这玉...和我们要找的东西有关,带走。”
张小帅攥紧了腰间的匕首,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知道,这些人不仅是来销毁证据,更可能是为了追杀所有知情者。当一个黑衣人逐渐靠近他的藏身之处时,他深吸一口气,准备拼死一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突然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黑衣人们明显一怔,为首的人做了个手势:“撤!动静闹得太大了。”
脚步声渐渐远去,张小帅却不敢贸然现身。他数着自己的心跳,直到梆子声完全消失在雨夜中。缓缓探出头,屋内已空无一人,只剩下满地狼藉和渐渐冷却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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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藏身之处走出,望着黑衣人离去的方向,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手中的布条和玉佩碎片,让他离真相更近了一步,却也将他推入了更深的险境。他知道,王百户和背后的势力绝不会善罢甘休,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雨越下越大,冲刷着巷子里的血迹。张小帅将染血的布条贴身藏好,握紧了腰间的匕首。飞鱼服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在提醒他:这场与黑暗势力的较量,早已没有回头路。而他,誓要撕开这层层迷雾,哪怕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暗夜追凶
腐臭的血腥味混着雨水在屋内翻涌,张小帅蜷缩在发霉的屏风后,破损的飞鱼服紧贴墙面。墙灰簌簌落在后颈,与冷汗混在一起,顺着伤口的绷带往下淌。他死死咬住下唇,看着为首的黑衣人用刀尖挑起地上半块玉佩,月光在刀刃上折射出冷光。
“奇怪,明明有人来过的痕迹,人呢?”手持短刃的黑衣人踢开歪斜的八仙桌,木腿擦过地面发出刺耳声响。张小帅的瞳孔随着对方的动作微微收缩——那人靴底沾着的暗红泥渍,与城郊河道岸边的土质一模一样。
“别管了。”为首者将玉佩收入怀中,玄色披风扫过墙角尸体,“把血迹擦净,尸体丢去乱葬岗。王百户说了,三日前珠宝行的事不能留活口。”话音未落,张小帅突然想起刘员外家小妾胸口那道掌印,与王百户把玩的翡翠扳指纹路如出一辙。
屏息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张小帅数着自己剧烈的心跳,看着黑衣人用浸透煤油的麻布擦拭地面。火苗窜起的瞬间,他猛地捂住口鼻——浓重的烟味中竟夹杂着一丝龙涎香,与王百户书房里的熏香如出一辙。
“走!”为首者最后扫视一圈,火把被狠狠砸在梁柱上。火焰瞬间吞噬腐朽的木梁,热浪扑面而来。张小帅在浓烟中剧烈咳嗽,趁着黑衣人转身的刹那,贴着墙根溜出后门。雨幕瞬间浇透全身,他却顾不上擦拭脸上的雨水,死死盯着前方巷口晃动的黑影。
积水倒映着破碎的月光,将黑衣人队伍切割成扭曲的轮廓。张小帅贴着墙根疾行,旧伤在潮湿中隐隐作痛。当队伍拐进一座废弃的城隍庙时,他听见里面传来金属碰撞声。翻墙而入的瞬间,他看见神像背后停放着几口朱漆棺材,棺盖上“内供奉御用绸缎”的封条还带着新鲜的朱砂印记。
“这批货得尽快转运。”黑衣人掀开最左侧的棺盖,露出码放整齐的西域绿绸,“那个锦衣卫盯得太紧,必须在十日之内...”话音戛然而止,整个大殿突然陷入死寂。张小帅这才惊觉,自己破损的飞鱼服下摆不知何时勾住了墙头的铁钉。
“谁!”三支淬毒的弩箭破空而来。张小帅侧身滚进阴影,箭矢擦着耳畔钉入砖墙。他摸出怀中染血的布条,借着月光看清玄蛇图案旁细微的金线——那分明是皇家贡品独有的织造工艺。就在这时,身后传来瓦片碎裂声,七八个黑衣人呈扇形将他包围。
“原来是张大人。”为首者扯下蒙脸黑巾,竟是王百户的贴身侍卫赵三,“大人说你聪明反被聪明误。”绣春刀出鞘的寒光映出对方脸上的疤痕,与酒馆目击者描述的特征分毫不差,“不过没关系,死人永远不会泄密。”
打斗声惊醒了栖息在梁上的夜枭。张小帅挥舞着从尸体旁捡来的锈刀,伤口崩裂的血珠飞溅在神像金漆上。当赵三的刀刃抵住他咽喉时,他突然暴起发力,用布条缠住对方手腕。玄蛇图案上的金线瞬间割裂皮肤,赵三惨叫着后退,露出腰间半露的密信——火漆印上的玄蛇吞吐着血珠,与死者指甲缝里的纤维完全吻合。
“原来你们私吞贡品,杀人灭口!”张小帅抹了把脸上的血污,飞鱼服下的旧伤火辣辣地疼,“那个无名男尸,根本不是意外溺亡!”话音未落,庙外突然传来密集的马蹄声。赵三脸色骤变,朝着同伴使了个眼色:“撤!先回百户所报信!”
看着黑衣人消失在雨幕中,张小帅瘫坐在地。雨水冲刷着伤口,却浇不灭他眼中的怒火。怀中的密信还带着体温,他终于明白王百户那句“圣恩”背后的血腥真相——所谓钦赐棺椁,不过是为了掩盖皇子微服查案时惨遭毒手的丑闻。
更鼓惊破长夜,张小帅握紧染血的布条站起身。飞鱼服在风中猎猎作响,像面残破的战旗。他知道,这场与整个黑暗势力的较量才刚刚开始。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他踩着满地狼藉走向城隍庙大门——那里,不仅有未竟的真相,还有无数冤魂的呐喊。
暗院惊局
深秋的寒风卷着枯叶掠过青瓦,张小帅贴在斑驳的院墙上,破损的飞鱼服被砖石磨得沙沙作响。他望着黑衣人消失在朱漆门内,铜环上斑驳的绿锈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屋檐下的宫灯明明灭灭,灯穗在风中摇晃,宛如招魂的幡。
蹲守的时间漫长得仿佛凝固。更夫敲过三更时,远处传来梆子声,张小帅活动了一下发麻的双腿,伤口的疼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三日前在破庙被刺伤的地方还在渗血,绷带已经和飞鱼服黏在了一起。他摸了摸怀中的染血布条和密信,深吸一口气,抓住墙头上伸出的枯枝,借力翻入院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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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时,他的靴底碾过一片枯叶,发出细微的声响。他立刻屏住呼吸,等了片刻见无人察觉,才猫着腰朝亮着灯的屋子靠近。窗纸上映出晃动的人影,屋内飘出的龙涎香混着血腥味,让他胃部一阵抽搐。
“那小子还挺能查,得赶紧解决他。”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张小帅贴着冰凉的墙壁,透过窗纸的破洞望去,只见屋内八仙桌旁围坐着几人,王百户赫然在列。他的翡翠扳指在烛光下泛着幽绿的光,与对面黑衣人腰间的玄蛇玉佩遥相呼应。
“放心,王百户那边已经打点好了,只要他办不好那桩案子,就有理由除掉他。”另一个人举起酒杯,阴影遮住了他的脸,“城郊那具浮尸,不过是个替死鬼。真正的货,早就藏在...”
话音未落,张小帅脚下的青石板突然发出“咔嚓”一声脆响。屋内的谈话声戛然而止,他心中暗叫不好,转身就跑。然而已经来不及了,院门“轰”地被撞开,数十个黑衣人举着火把冲了进来,绣春刀的寒光在夜色中连成一片。
“张小帅,你果然来了。”王百户慢悠悠地踱出屋子,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像毒蛇般阴冷,“敬酒不吃吃罚酒,非得自寻死路。”他抬手示意,黑衣人立刻呈扇形将张小帅包围。
张小帅背靠着影壁,握紧了手中的匕首。这把匕首是他从破庙尸体旁捡来的,此刻刃口还沾着赵三的血。他扫了一眼四周,发现院角有口枯井,井边堆着些杂物,或许能成为突破口。
“王百户,你私吞贡品,杀人灭口,就不怕圣上治你的罪?”张小帅大声喊道,试图拖延时间。
“圣上?”王百户突然笑出声,笑声中带着说不出的阴鸷,“你以为那道‘圣恩是怎么来的?实话告诉你,半年前微服私访的那位,就是...”话未说完,他突然意识到失言,脸色骤变:“给我杀了他,一个字都不许留!”
黑衣人如潮水般涌来。张小帅挥舞着匕首左突右冲,飞鱼服很快被鲜血浸透。他且战且退,终于退到枯井旁。趁着黑衣人不备,他抓起井边的石块用力掷出,趁着众人躲避的间隙,纵身跳进枯井。
井很深,他在坠落过程中抓住井壁凸起的砖石,减缓了下落的速度。井底潮湿阴冷,散发着腐臭的气息,但至少暂时保住了性命。上方传来黑衣人杂乱的脚步声和叫骂声,王百户的声音格外刺耳:“给我守着,我就不信他能插上翅膀飞了!”
张小帅蜷缩在井底,听着头顶的动静,心中却愈发冷静。他知道,自己已经触碰到了惊天秘密,而这个秘密足以撼动整个朝堂。只要能活着出去,他一定要将真相大白于天下,哪怕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夜深了,月光从井口洒落,照亮他染血的脸庞。飞鱼服上的蟒纹在血污中若隐若现,仿佛一头蛰伏的猛兽,等待着最后的爆发。而在这暗院之外,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血刃破晓
窗纸缝隙渗出的烛光在青砖地上切割出细碎金线,张小帅贴着冰凉的墙根,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王百户把玩翡翠扳指的声响混着炭火噼啪声,在屋内荡出令人牙酸的颤音。34;半年前微服私访的那位,就是被...34;话音戛然而止的瞬间,他终于明白为何自己会莫名34;暴毙34;,又为何会被钦赐棺椁——那不是恩典,是杀人灭口的遮羞布。
喉间泛起铁锈味,他小心翼翼挪动脚步,飞鱼服下的旧伤突然撕裂般作痛。三日前在破庙留下的刀伤还未结痂,此刻渗出的血珠正顺着绷带往下淌。当靴底碾过一块松动的瓦片时,整座院落突然陷入死寂。
34;谁?34;灯笼爆裂的脆响中,黑影如鬼魅般从屋檐跃下。张小帅旋身抽刀,锈迹斑斑的刀刃在月光下划出半道血痕。二十余个黑衣人呈扇形包抄过来,他们蒙面上的玄蛇暗纹与他怀中布条上的图案如出一辙。
34;张百户好雅兴。34;王百户踱出正厅,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像淬了毒的钢针,34;上次在破庙没要了你命,倒是小瞧你了。34;他抬手示意,四周火把突然亮起,将张小帅困在一片火海中央。飞鱼服上的蟒纹在摇曳的火光中扭曲如活物,仿佛在嘲笑他的孤立无援。
刀刃相撞的铿锵声刺破夜空。张小帅左突右冲,染血的布条从怀中滑落,在泥地里拖出蜿蜒的红痕。左肩突然传来刺骨剧痛,他踉跄着撞向廊柱,看到自己的血正顺着对方刀刃滴落——那是周成的绣春刀,刀鞘上还刻着三个月前他亲手赏赐的云纹。
34;还记得这把刀吗?34;周成狞笑逼近,刀锋抵住他咽喉,34;王大人说了,死人才能保守秘密。34;张小帅突然暴起,用布条缠住对方手腕,玄蛇金线瞬间割裂皮肤。周成惨叫着后退,却见更多黑衣人举着淬毒的弩箭围拢过来。
箭雨破空的呼啸声中,张小帅翻滚着躲进假山缝隙。肩头、大腿接连传来刺痛,温热的血浸透了飞鱼服。他摸出怀中密信,火漆印上的玄蛇吞吐着血珠,与记忆中死者指甲缝里的纤维完美重合。原来所有线索早已串联成网,只差最后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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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杀!34;王百户的怒吼震落檐角铜铃。张小帅被逼至院落死角,望着逼近的黑衣人,突然扯下破损的衣袖缠住刀刃。就在这时,一声尖锐的哨响刺破夜空,北面围墙轰然倒塌,数十名锦衣卫举着绣春刀杀了进来。领头的李千户红着眼嘶吼:34;王百户涉嫌谋逆,给我拿下!34;
混战中,张小帅看到王百户试图从后门逃窜。他强撑着剧痛追上去,在月洞门前将人扑倒。两人在泥地里翻滚扭打,王百户的翡翠扳指磕在石阶上碎成两半,露出夹层里的密信残片——上面赫然盖着皇家印玺。
34;你以为自己能逃?34;张小帅掐住对方咽喉,鲜血滴在对方惊恐的脸上,34;先帝遗诏里写得清楚,当年微服私访的...34;话音未落,背后突然传来破空声。他本能地侧身,袖箭擦着耳畔钉入砖墙。转头望去,只见周成举着弩机,眼中满是疯狂。
千钧一发之际,李千户的绣春刀穿透了周成的胸膛。34;张兄,接着!34;染血的令牌飞旋而来,张小帅接住的瞬间,看到上面34;北镇抚司34;四个大字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原来李千户早已暗中调查,就等着将这群蛀虫一网打尽。
黎明的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张小帅倚着残破的影壁喘息。飞鱼服上的蟒纹浸满鲜血,却比任何时候都要鲜艳。他望着被押解的王百户,想起棺材里那漫长的黑暗,想起乱葬岗的腐尸,想起所有因真相而死的人。手中紧握的密信残片硌得掌心生疼,但他知道,这一次,正义的刀锋终将划破笼罩京城的黑暗。
破晓缉奸
血顺着锈刀滴落,在青石板上晕开狰狞的花。张小帅背靠斑驳影壁,破损的飞鱼服下渗出温热的液体,混着雨水流进靴筒。他盯着王百户扭曲的脸,想起三日前将线索托付给李千户时的场景——那个总爱背着手在百户所踱步的冷面人,此刻正带着锦衣卫从墙头跃下,绣春刀在月光下泛着森冷的光。
34;北镇抚司办案!34;李千户的怒吼震碎夜的死寂。黑衣人如惊弓之鸟,有人弃刀翻墙,有人试图挟持人质。张小帅抓住机会,挥刀斩断王百户妄图逃跑的退路。翡翠扳指的碎片在两人脚下迸溅,像极了王百户那些见不得光的秘密。
34;李兄!34;张小帅抹去脸上血污,朝刚解决完周成的千户喊道,34;正厅密室!34;他们曾在城郊破庙彻夜推演案情,李千户掌心的茧子磨得地图边角发毛。此刻那双手正用力踹开暗门,陈年腐木碎裂声中,樟木箱里的账本和信件散落一地。
火把照亮泛黄的纸页,密密麻麻的字迹记载着惊人的秘密。王百户颤抖着瘫倒在地,金丝眼镜歪斜地挂在脸上,再也没了往日的威风。某封信件上,西域商人承诺的黄金数目旁,赫然画着与死者指甲缝纤维相同的玄蛇标记——那是他们私通外敌、倒卖贡品的铁证。
暴雨冲刷着院落的血迹,张小帅却无暇顾及伤口。他蹲在满地狼藉中,仔细整理这些关乎生死的证据。当手指抚过一封盖着皇家印玺的密信残片时,喉咙突然发紧——原来先帝微服私访的真实目的,竟是为了彻查边军贪腐。而自己所谓的34;暴毙34;,不过是某些人妄图掩盖罪行的手段。
第二日清晨,宫门前的铜狮还凝着夜露。张小帅捧着装有证据的檀木匣,破损的飞鱼服下缠着新换的绷带。伤口虽疼,却不及心中的畅快。当司礼监太监展开账本的刹那,他看到对方的手在微微发抖。
午门外传来鸣冤鼓响时,张小帅站在刑部大牢的阴影里。王百户蜷缩在稻草上,翡翠扳指的碎块被狱卒收走,只剩手腕上被布条勒出的血痕。34;你以为自己赢了?34;曾经不可一世的百户抬起头,眼中仍有不甘,34;圣恩如渊,岂是你能参透的?34;
34;我参不透圣恩,却看得清人心。34;张小帅转身离去,晨光穿透牢门的铁栅,在他身后铺就一条光明之路。回到百户所时,新制的飞鱼服正挂在廊下,金线绣的蟒纹在风中舒展,恍若重生。
庆功宴那日,皇帝赏赐的玉牌在胸前发烫。张小帅望着满堂同僚,独独给李千户斟满酒。两人碰杯时,千户低声道:34;那夜你托我照看棺材铺的老王,他如今在城西开了间正经寿材店。34;
暮色渐浓,张小帅漫步至城郊河道。河水依旧泛着寒意,却不再似往日阴森。他摸出贴身收藏的半块玉佩,那是从死者身上找到的——或许有朝一日,能寻到玉佩的另一半,给这个案子画上完整的句号。风掠过破损的河岸芦苇,发出沙沙轻响,像是无数冤魂终于得到安息的叹息。
重铸飞鱼
深秋的阳光斜斜地洒在百户所的青砖地上,将檐角的铜铃染成暖金色。张小帅立在庭院中央,崭新的飞鱼服垂坠如瀑,四爪蟒纹在阳光下泛着华贵的光泽,腰间鸾带系着的金牌还带着温热——那是今早皇帝亲自赏赐的34;忠勇34;令牌。
他伸手轻抚衣料上细密的针脚,想起三日前在裁缝铺的场景。老匠人戴着老花镜,一边量尺寸一边絮叨:34;张百户这料子可是顶好的云锦,比王百户那厮穿的还讲究!34;当时他望着窗外熙熙攘攘的街道,忽然发现百姓看他的眼神不再是恐惧和厌恶,而是带着几分敬畏与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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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张哥!34;年轻的锦衣卫小旗抱着案卷跑来,腰间的绣春刀还未褪去新铸的寒光,34;李千户请您去审新案,说是城东米铺掺沙...34;话音未落,周成的继任者匆匆赶来,怀里揣着刚整理好的饷银册:34;张大人,这是补发的俸禄,还有抚恤金...34;
张小帅接过册子,指尖抚过上面工整的字迹。三个月前他从棺材里爬出来时,何曾想过会有今日?那时他穿着破旧飞鱼服,连当铺掌柜都嫌晦气;如今这庭院里,每个路过的锦衣卫都会主动抱拳行礼,值房案头时不时会出现不知谁放的点心。
转过回廊,他特意绕道去了王百户曾经的书房。如今这里成了临时档案室,檀木案几上堆满案卷,再也闻不到令人作呕的龙涎香。窗台上那盆枯死的绿萝早已被搬走,取而代之的是几株开得正盛的秋菊。他驻足良久,想起最后一次见王百户的场景——那个不可一世的人,在天牢里对着他破口大骂,金丝眼镜碎裂的镜片扎进脸颊,却再也没了往日的威风。
34;在想什么?34;李千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两人并肩走到兵器架前,看着新打造的绣春刀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李千户递来一壶酒,酒香混着铁锈味:34;听说你把补发的饷银都捐给义庄了?34;
张小帅仰头灌了一口,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流下:34;那些冤魂需要安息。34;他想起乱葬岗里无人认领的尸体,想起棺材铺老王说过的话:34;活着的人,总要给死人一个交代。34;如今义庄扩建了新的停尸房,还请了专门的仵作,这是他能为那些无辜亡魂做的一点事。
暮色渐浓时,他独自来到城郊河道。河水依旧泛着寒意,却不再像从前那样阴森。岸边新立了一块石碑,上面刻着所有无名死者的名字。他蹲下身子,指尖划过冰凉的石碑,突然发现缝隙里长出了嫩绿的新芽。
风起时,飞鱼服的下摆猎猎作响。张小帅望着远处的京城,宫墙在夕阳下镀着金边。他知道,这世上还有无数像王百户那样的人,藏在黑暗里觊觎着权力;也还有许多未破的案子,等着他去查明真相。但此刻他不再畏惧,因为怀里揣着的不仅是皇帝的嘉奖,更是那些信任他的百姓目光,是无数冤魂的托付。
归途中,他路过曾经寄居的棺材铺。老王正坐在门口晒太阳,见他过来,颤巍巍地起身:34;张大人,给您留了副最好的柏木棺材...34;话没说完自己先笑了,露出没了门牙的嘴。张小帅走上前,帮老人摆正歪斜的躺椅,突然发现墙角堆着些新木料——那是准备给义庄打造棺材用的。
夜色渐深,百户所的灯笼次第亮起。张小帅站在值房门口,看着案头堆积的案卷。最上面那封密函,是北镇抚司发来的调令,邀他参与调查一起涉及边疆的大案。他抽出狼毫,在砚台里蘸饱墨汁,飞鱼服袖口滑落,露出腕间未愈的疤痕——那是与黑衣人搏斗时留下的。
落笔时,窗外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他忽然想起在棺材里苏醒的那个雨夜,那时的他满身狼狈,以为被世界遗弃;而现在,他终于明白,有些使命比生死更重要,有些坚持能穿透黑暗,照亮人心。
合上案卷时,月光正好爬上窗棂。张小帅将染血的旧布条小心收好——那是他从案发现场保留的证物,也是这场生死较量的见证。飞鱼服上的蟒纹在月光下静静蛰伏,如同他此刻的心境:沉静,却充满力量。因为他坚信,只要心怀正义,哪怕前路荆棘遍布,终有破晓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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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生存挑战(虚弱、穷困、冷眼)[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