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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尸解遗档[2/2页]

不第河山 南沙的古源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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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砚秋肋间的《锁院赋》突然灼烧。他解开衣襟,发现皮肤下的文字正重组为父亲的手迹:34;司天监以星象篡文脉,七政链锁三百六十州举子气运34;。
     尸体突然剧烈抽搐。楚星河的七窍同时喷出靛蓝烟雾,在空中凝成七盏青铜灯的形状——正是碑林地穴里见过的榜眼魂灯。灯焰中浮现出七个穿绿袍的虚影,同时吟诵不同版本的《春秋》经注,声浪震得池畔《圣教序》碑刻簌簌落灰。
     34;七政吞文...34;赵明烛的银簪突然断为七截。簪尾在尸体上方排列成北斗状,每段都映出段记忆残片:
     少年楚星河在司天监听老监正讲解34;以星改命34;之术;
     青年楚星河将青铜钉插入浑天仪的34;文昌34;星位;
     临终前的楚星河呕血书写《星陨录》,被韩似道夺走焚毁...
     薛冰蟾的手甲突然射向池底。钢索拽出个青铜匣子,匣身星图与楚星河肝脏的凹点完全吻合。开启的刹那,三百六十道文气从匣中冲天而起,每道气柱里都裹着份被篡改过的状元卷。
     陈砚秋的断钥自行插入青铜匣锁孔。转动时带动机括声响,尸体腹部的七政链突然崩断。铜钱如暴雨四溅,每枚撞上池畔石碑,都击出个黜落者的姓名:
     34;景佑四年邓州陈砚秋34;
     34;庆历二年杭州柳七娘34;
     34;皇佑元年扬州...34;
     崔月隐突然割腕。鲜血洒在青铜匣上,立刻被吸入星图纹路。靛蓝文气与血丝交融,在池面铺开《科举罪言录》的纲目——首页正是楚星河临终前补充的《论星象篡文之弊》。
     墨池中央突然升起水柱。楚星河的尸体被无形之力托举直立,僵硬的右手食指指向北方——那里是燃烧的金明池档案库,浓烟中隐约可见有人正在火中排列青铜钉。
     34;七魄归位...34;薛冰蟾的手甲零件突然飞向尸体。精钢部件在楚星河胸前重组为微型浑天仪,恰好补全缺失的34;天枢34;位。当玉珠归位的刹那,整座墨池的水位骤降,露出池底用铜钉排列的《崇天历》星图——而34;文曲34;星官的位置,钉着陈砚秋父亲当年使用的砚台。
     陈砚秋涉水取砚时,池底突然裂开。靛蓝文气喷涌中,三百六十具穿绿袍的骷髅从淤泥站起,每具骨架的脊椎都串着七政链。它们集体转向北方,颌骨开合诵出《论语》名句:34;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34;——但34;知34;字全都念作34;治34;。
     楚星河的尸体突然浮空。七窍中的蓝雾尽数注入陈砚秋手中的砚台,磨痕处浮现出血字——正是父亲未完成的《科举十弊疏》终章:34;...司天监以星象篡才命,犹以金枷锁蛟龙...34;
     暴雨倾盆而下。雨水冲刷着池底星图,铜钉在激流中重新排列,最终组成《锁院赋》的完整篇章。陈砚秋抬头时,看见楚星河的尸体在雨幕中渐渐透明,最终化作三百六十只靛蓝蝴蝶,飞向北方燃烧的天空。
     薛冰蟾的手甲从池底捞起最后一样东西——半枚带着锁孔的青铜钉,钉身刻着陈砚秋在邓州贡院的考棚编号。当钉子接触断钥的刹那,整座汴京的地面传来连绵不断的机括声,仿佛有三百六十把巨锁正在同时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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