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辨认出上面残留的字迹：34;……韩氏墨坊印题引三……34;。纸背有褐色的指印，指纹涡旋处刻着个微小的34;温34;字。
34;去墨坊。34;陈砚秋将指骨活字塞入怀中，34;趁他们还没转移。34;
***
五更的梆子敲到第三遍时，他们已摸到西郊韩氏墨坊的后墙。这处所谓的34;墨坊34;实则是个三进院落，黑漆大门紧闭，门环上缠着七道朱砂画的符咒。墙内传来有节奏的34;咚咚34;声，像是某种重物在反复捶打。
周砚奴蹲在墙根的阴影里，用独臂在地上画出简图：34;前院是幌子，真正活字印刷在中院，后院连着北斋——韩琦年轻时读书的地方。34;
陈砚秋摸出从崔判官后院挖出的骨字。月光下，那些刻着经文的指骨突然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在掌心积成一小滩血洼。更诡异的是，血珠竟自行流动，排列成箭头形状，直指墨坊东北角的侧门。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侧门虚掩着，门槛上洒了层薄薄的骨粉。陈砚秋刚跨过门槛，怀中的骨字突然变得滚烫。他循着感应拐过两道回廊，在柴房背后发现口古井——井沿的绳索磨痕还是新的。
井下别有洞天。沿着湿滑的井壁下到三丈深处，一侧竟有条人工开凿的隧道。隧道尽头是间石室，墙上钉着七具干尸，每具都保持着伏案书写的姿势。干尸面前的案上摆着活字盘，盘中的字块在幽绿的灯焰下泛着骨质的光泽。
34;七房考官……34;周砚奴的指尖拂过最近一具干尸的衣料，34;景佑四年的。34;
陈砚秋凑近看那活字盘——排好的竟是本届殿试的策问题！字块所用的材质令他毛骨悚然：那是用不同考生的指骨磨制，每块骨字背面都刻着原主的姓名与籍贯。
石室中央的青铜鼎内煮着粘稠的黑液。陈砚秋用木勺搅动，捞起几片未完全融化的指甲盖——每个指甲背面都粘着桑皮纸条。最大的一片写着：34;庆历四年二月十七，欧阳修泄《礼运》题三34;。
34;原来如此。34;周砚奴的独臂突然指向鼎底，34;他们在炼39;题引39;。34;
鼎底沉着块人颅骨制成的模具，凹槽里凝固着黑红色的膏状物。陈砚秋认出这是科举舞弊中最高级的34;题引术34;——将知情人炼成墨锭，研磨后写出的文字会自行重组为考题。
石室后方的铁门突然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他们刚躲到干尸背后，门就被推开。四个壮汉扛着个麻袋进来，袋口渗出暗红的液体。
34;又是个不服的。34;领头那人将麻袋扔在地上，露出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34;买了假题引来闹事。34;
书生还有气息，但双手已经被剁。壮汉们按着他跪在鼎前，为首的抽出一把形状古怪的弯刀——刀背有七个凹槽，正对应七具干尸的数量。
34;温先生说了，新鲜的脑浆最养题引。34;弯刀抵住书生后颈时，陈砚秋终于从阴影里扑出。
柴刀劈开第一个壮汉的肩胛骨，鲜血喷溅在活字盘上。周砚奴的独臂甩出铜钱，精准击中另一人的眼窝。剩余两人狂叫着拔出短斧，却被陈砚秋逼到鼎边。
34;你们是谁的人？34;陈砚秋的刀尖抵住领头者咽喉，34;温如珏在哪？34;
壮汉突然咧嘴一笑，反手将短斧掷向青铜鼎。34;铛34;的一声巨响，鼎内黑液飞溅，沾到皮肤立刻灼出青烟。陈砚秋闪避的瞬间，壮汉撞开后门逃了出去。
门后是条向上的石阶。他们追着血迹冲到尽头，推开暗门的刹那，晨光如洪水般倾泻而下——眼前竟是北斋的内室，四壁书架上摆满了贴着年份标签的考卷。
室内紫檀案前坐着个清瘦的背影，正用特制的骨笔在桑皮纸上书写。听到动静，那人缓缓转身——
陈砚秋的血液瞬间凝固。
那张脸与温府地窖的诗碑画像分毫不差，只是左颊多了道贯穿至脖颈的刀疤。
温如珏还活着。
喜欢。
第126章 尸档互证[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