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骇人的是那些松脂——它们如活物般蠕动，顺着缇骑的铠甲缝隙钻入，转眼便将人裹成琥珀色的茧。
34;退后！34;崔尚功夺过身旁兵卒的长矛，狠狠刺入崔琮的眉心。矛尖贯颅的瞬间，所有石碑齐齐爆裂，飞溅的松脂中现出十二具人形。他们保持着生前的姿势：或执笔，或捧卷，最年轻的那个甚至维持着研磨的动作——只是墨锭早已换成自己的指骨。
陈砚秋的瞳孔骤然收缩。他认出这些34;人34;的襕衫款式各不相同，最早的可追溯到太平兴国年间。而最新解封的崔琮，此刻正用断指在青石板上刻字，刻的竟是本届知贡举韩琦的私人印鉴图样！
34;是39;题奴39;的前身......34;薛冰蟾的声音发颤，34;历代被39;文刑39;处死的科场案犯。34;
温如珏突然扑向崔琮。他夺过老吏手中的桑皮纸残片塞入口中，咀嚼间鲜血从嘴角溢出：34;你们不是要找真题引吗？这就是！34;他撕开自己的襕衫，露出胸膛——皮肤下凸起的不是肋骨，而是一根根刻满文字的骨头，34;三百四十九具冤骨，就是三百四十九道真题！34;
崔尚功的脸色终于变了。他猛挥令旗，二十名缇骑同时张弩。箭雨笼罩温如珏的瞬间，后者却咧嘴一笑，将半截朱笔插入自己心口。
鲜血喷溅在最近的石碑上。碑面突然浮现出星图——与薛冰蟾在显影布上见过的完全一致，只是角宿位置多出个血点。崔尚功箭步上前，指尖刚触及星图，整块石碑突然坍塌，露出下方黑黝黝的洞口。
腐臭的穿堂风从洞中涌出。陈砚秋借着晨光看见，洞壁上挂着三十七盏人皮灯笼，每盏灯罩上都刺着考官的名字。灯笼映照下，无数桑皮纸碎片在气流中飞舞，纸上全是不同年份的科场试题。
34;墨池地道......34;周砚奴不知何时出现在屋脊，34;果然通向国子监。34;
崔尚功突然转向陈砚秋藏身的方向。他的异色瞳孔在阳光下泛着妖异的金绿色：34;陈推官还要看多久热闹？34;
一支弩箭擦着鸱吻射来。陈砚秋翻身落地时，看见崔尚功的玉辇后方转出个熟悉的身影——是那个在温府地窖刻字的少年。孩子双手被铁链锁住，正用淌血的手指在空中虚划，写的是34;朱衣判34;三字。
更骇人的是他身后——七名脖颈带铁环的题奴跪成一排，每人喉头都插着支琉璃笔，正是赵明烛那支爆裂后的残片。
崔尚功抚摸着少年头顶：34;告诉陈推官，你昨夜刻了什么？34;
少年张开嘴。他的舌头只剩半截，但剩余部分上的34;冤34;字清晰可辨——这次，那空缺的一点被朱砂填满了。
34;第三百五十块冤骨......34;少年的嗓音嘶哑得不像活人，34;是当朝宰相。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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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御赐枷锁[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