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钟铜块坠地的闷响未绝,那三百六十片《宋刑统》竹简突然立起。简册上的墨字如蚁群蠕动,重组为《尚书·泰誓》的34;独夫受洪惟作威34;——而34;受34;字正被一缕从墨池升起的黑烟缠绕,逐渐扭曲成34;韩34;字。陈砚秋的银印突然自行飞向竹简,印文34;金明池水34;四字压上简册的刹那,所有捆简麻绳齐齐断裂,露出里面用头发编织的密文:
**34;同文种终极秘:朱衣非衣,乃血衣也。34;**
薛冰蟾的断弦突然刺入自己心口。这个以冷峻着称的女子,竟从肋骨间抽出根晶莹如玉的骨笛——那是用七名秦州举子的指骨拼接而成,笛身阴刻着《璇玑图》的变体。当第一声呜咽的笛音响起时,碎裂的梵钟铜块突然聚拢,重组成韩府专用的34;朱衣钟34;形制,而钟体内壁的金丝密文正在剥落,露出底下真正的铭文:
**34;嘉佑八年铸,用同文种三百六十人血髓。34;**
许慎柔的独眼突然流出黑血。这个半边脸毁容的女官,用指甲撕开空荡的眼窝——里面竟藏着枚带血的祠部司印!当她将这方铜印按向朱衣钟时,印文34;礼部祠部司之印34;的34;司34;字突然脱落,露出底下用茶汁写的34;韩似道私铸34;五字。
34;看钟钮!34;
孟九皋的残魂从骨笛中溢出。陈砚秋顺着指引望去,只见钟顶的蒲牢兽钮双目赤红——那根本不是宝石,而是两颗浸泡在松烟墨中的人眼!当银印的血光照射到眼球时,瞳孔里映出的不是倒影,是韩似道正在密室更衣的场景:这位权倾朝野的枢相,竟在朱衣官袍下穿着件用度牒文书缝制的内衫,而衫上每个34;同文34;印都对应着一名被调包的举子。
墨池突然沸腾。池底升起十二面青铜镜,镜框上缠绕着从碑林取下的指骨。当第一面镜子映照朱衣钟时,铜钟表面突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人脸——全是本届春闱被替换的寒门举子,他们的嘴巴被头发缝住,而眼皮则用茶马司银票粘合。
34;《周礼·春官》的钟律之法。34;薛冰蟾的骨笛突然奏出变徵之音。这个比姑洗律更凄厉的调子,震得镜中人脸纷纷撕裂嘴上的缝线,三百六十声呐喊汇聚成《诗经》的《民劳》:34;无纵诡随,以谨无良34;!
陈砚秋的后背刺青突然离体。墨池九窍图化作黑龙扑向铜镜,龙爪撕开韩似道的朱衣幻象——官袍下露出的不是血肉之躯,而是由活字拼成的骨架!每个字钉都是《论语》单字,而所有34;民34;字都被替换成了34;皿34;字。更骇人的是他的脊椎骨,第三节骨突处分明嵌着秦州茶马司的银票残片。
许慎柔的祠部司印突然爆裂。印身碎成三百六十枚铜钱,每枚钱孔都穿过
第50章 朱衣现形[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