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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孔融篇——融尽[1/2页]

三国:枭雄独白 瘾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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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自幼便知自己是谁:孔融,孔夫子第二十世孙。这身份不是锦袍加身的荣耀,而是如镌刻于骨、融于血脉的重担,时刻警醒我何为圣贤之道,何为士人风骨。
     记得幼年让梨,满堂赞叹。那金漆盘中的梨子,分明是父亲设下的考题,周遭赞许的目光,则是无形枷锁。我坦然选了最小的那一个,并非天生不爱甘甜,而是礼法二字早已在父亲的书房里、在族谱的墨痕间,在那些沉甸甸的竹简之上,凝成了我眼中不可逾越的界碑。我仿佛听见圣贤低语:孔氏血脉,不容行差踏错。世人只见我让梨之美谈,谁解其中礼法之重?那最小的梨,入口微酸,却是我生命最初的注脚。
     待到十岁那年,我随父入京。洛阳宫阙巍峨,冠盖云集,然我眼中只识得一人——河南尹李膺大人,其名士风骨如松柏立于浊世。那日李府门庭若市,守门者见我年幼,自然阻拦。我昂然言道:“我乃李君通家子弟。”当李膺大人那审视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时,那目光里既有疑虑的冰霜,也隐含一丝好奇的微光。我心中擂鼓,面上却平静如故:“先君孔子与君先人李老君同德比义,而相师友,则融与君累世通家。”此语一出,满座皆惊。李膺大人抚掌大笑,那笑声里带着激赏的暖意,如春日解冻的溪流。我暗自长吁一口气,圣贤书卷中的典故,终不负我。
     然而,洛阳的繁华终究是烈火烹油,转眼间董卓乱政,凶焰灼天。我立于百官之中,目睹他废少帝、立献帝的跋扈,那废立诏书在他手中如草芥般挥舞。胸中一股刚烈之气翻涌,如沸汤灼喉,不可抑制。我挺身上前,直面董卓那双豺狼般的眼睛,厉声驳斥。他眼中杀机毕露,那瞬间,我竟感到一丝解脱般的寒意——若血溅丹墀,以死明志,倒也不负孔氏门楣。幸得旁人苦劝,言我名重海内,杀之不祥。董卓那握紧佩剑的手才缓缓松开,最终将我逐出庙堂,外放北海相。离京那日,残阳如血,映照着宫阙狰狞的轮廓。车轮碾过古道,我回首望去,洛阳在烟尘中渐渐模糊,如同一个沉疴难起的巨人。胸中块垒难消,这放逐之路,何尝不是一种逃离?我孔融,终究未能以血荐轩辕。
     北海六年,我殚精竭虑。开立学馆,招纳贤士,欲在乱世一隅重燃礼乐薪火。然黄巾余孽如野草燎原,管亥贼军围城数月,城内粮尽,人心惶惶。我独坐府衙,听着城外震天的喊杀声与城内妇孺的哀泣,案头的《礼记》字字冰冷。我亲冒矢石登城,望见贼兵如蚁附膻,那狰狞的面孔清晰可见。城中无粮,兵士疲惫,纵有满腔经义,却难敌贼人刀锋。城破在即,我遣太史慈突围求援。他单骑绝尘而去,马蹄踏起的烟尘,是我最后渺茫的希望。然援军迟迟不至,北海城在血与火中沦陷。我带着残兵败走,回望浓烟滚滚的城池,心如刀绞。那城墙上我曾亲手书写的“礼义廉耻”匾额,想必已化为焦木。我孔融,终究只是个纸上谈兵的腐儒?圣贤的微言大义,在这崩坏的人间,竟如此苍白无力。残阳如血,照着我与残兵败卒仓惶的身影,身后是北海城冲天而起的黑烟,像一块巨大的、耻辱的烙印。
     辗转流离,终在许都再遇朝廷。曹操以天子之名号令诸侯,初时我亦存幻想。建安元年,天子蒙尘,颠沛流离,困顿不堪。我目睹天子车驾之残破,百官形容之枯槁,心如刀割,即刻上书谏言:“陛下,京师乃天下之本,宫室乃礼法之基。今宗庙毁坏,社稷无主,实乃臣子之耻!望陛下早还旧京,修葺宗庙社稷,重振朝纲!”言辞恳切,字字泣血。曹操览罢,虽未立即采纳,却也赞我忠心可嘉。那时,他眼中的火焰,似乎确是为汉室而燃?我暗自期许,或许此人,真是汉室中兴之臣?
     然而,曹孟德终究是曹孟德。他挟天子以令诸侯,权柄日重,渐露峥嵘。建安九年,他攻破邺城,其子曹丕竟私纳袁熙之妻甄氏!此事传

第183章 孔融篇——融尽[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