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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枪锋待龙吟[2/2页]

三国:枭雄独白 瘾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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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田埂,新翻的泥土本应带着生机,此刻却混入了刺鼻的铁锈与肃杀之气。刘虞的治下,我亲眼见过,虽处乱世,百姓尚能喘一口气,田垄间偶有炊烟升起,那是公孙瓒治下严苛的幽州军营旁早已绝迹的景象。
     军令如山。当我奉命率一队骑兵封锁刘虞退路时,那仓皇逃出的车队中,老弱妇孺惊恐绝望的眼神,像烧红的烙铁,烫在我的心上。他们衣不蔽体,面有菜色,分明只是求一条活路的寻常百姓!我手中银枪低垂,勒马不前,任凭那车队在烟尘中远去。身后传来副将迟疑的低问:“赵司马,将军军令……” 我闭了闭眼,只觉喉头干涩,仿佛塞满了战场上的灰烬:“穷寇莫追,恐有埋伏。” 这违心的借口,连自己都觉苍白,枪杆在掌心被攥得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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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府邸的庆功宴,笙歌鼎沸。公孙瓒高踞上座,意气风发,畅饮着象征胜利的美酒。杯盏交错间,他睥睨群僚,纵论天下,对刘虞的“妇人之仁”嗤之以鼻。“乱世当用重典!怀柔?只会养痈遗患!” 他斩钉截铁,每一个字都如冰雹砸落,冰冷坚硬。案上的酒液在琉璃盏中晃荡,映着四壁辉煌的灯火,也映着我沉默的脸。那酒色殷红,刺得我眼痛,恍惚间又化作刘虞车队妇孺眼中流下的血泪。
     我悄然离席,寒夜的风像刀子刮过面颊。军营深处,白日里押解回来的刘虞部属家眷被驱赶进简陋的营房,妇孺压抑的哭泣和孩童惊惧的抽噎,在寂静的夜里如丝如缕,缠绕着辕门上高悬的、象征公孙瓒威严的白马旌旗。这哭声,与庆功宴上的觥筹交错,在我脑中激烈地碰撞、撕裂。将军口中的“重典”,砸碎的,只是手无寸铁的妇孺之心!这与昔日袁绍帐下视人命如草芥的浊气,又有何异?
     回到冰冷的营房,解下那杆银枪。指尖拂过光滑冰凉的枪身,白日里违令放走妇孺时,枪尖那不甘的微颤仿佛还留在掌心。它渴望饮的是乱臣贼子之血,劈开的是遮蔽青天的乌云,而非指向无辜妇孺的咽喉!公孙瓒待我之恩,是知遇,是兵权,是帐下显赫的位置。然这恩义,与心中那杆被常山月色淬炼、为生民立命的银枪所指向的道义,已然南辕北辙!恩义如山,可这山若压得道义弯折,压得苍生泣血,又该如何背负?
     几日后,平原郡的消息,如同几颗带着温度的星子,悄然落进这幽州凛冽的寒冬。营中老卒在墙角晒太阳,低声谈论着:“听说了吗?那位在界桥救过咱们将军的刘玄德刘使君,如今在平原当县令呢。”
     “哦?有何新鲜?”
     “嗨!新鲜事儿多了!他竟亲自下田,劝课农桑!衙门前的登闻鼓,寻常百姓敲了,真有人应!据说还开仓放粮,接济流民……真真是个难得的好官啊!”
     “啧,这年头,还有这样的官?”
     “可不!都说他是汉室宗亲,仁义着呢……”
     老卒们粗糙的絮语,带着久违的烟火气,飘入耳中。我正擦拭枪锋的手,微微一顿。那日界桥,他破阵如龙的身影;那夜伤兵营中,他俯身照料士卒的侧影;此刻平原县衙,他扶犁劝农的传闻……这些零碎的片段,在脑海里渐渐清晰,拼凑出一个与公孙瓒帐中所有豪杰都迥然不同的轮廓——他心中所系的,非一己之功名霸业,而是这片焦土之上,挣扎求活的人。
     掌心紧贴枪杆,那冰冷的金属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苏醒,在共鸣,发出只有我能感知的、低沉而清晰的嗡鸣!这鸣响,并非嗜血的渴望,而是一种沉寂已久、终于寻到方向的悸动。它应和着心底深处那个常山月下少年的呐喊:枪锋所指,当为生民开太平!
     我猛地抬眼,望向营房狭小的窗外。幽州的天,灰蒙蒙的,压得人喘不过气。但我知道,在遥远的平原,或许正有一线不同的天光。手中这杆银枪的鸣响越来越清晰,如同战鼓在血脉中擂动。
     将军的恩,是沉甸甸的过往。
     而这枪的鸣,是铮铮作响的未来!
     乱世如磐,天命微茫。但我赵子龙手中这杆枪,已听见了它应追随的龙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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