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刻的记忆。
二舅爷擦着额头的汗珠,把最后一所中学的报名表递给我时,夕阳正把校门口的铜字招牌烤得发烫。教导主任推了推金丝眼镜,指尖划过我东北老家带来的成绩单,镜片后的目光像手术刀般锋利:“数学37分,英语刚过及格线?我们这儿期末平均分都比这高。”他的钢笔尖重重戳在试卷上,蓝墨水洇开的痕迹像朵难堪的花。
我攥着磨破边角的帆布书包,听着走廊里此起彼伏的英语晨读声,突然意识到山东的课堂像架精密的机器。教室里悬挂的倒计时牌刺痛双眼,后排学生课桌下堆着半人高的习题集,连课间操时间都有人抱着单词本背诵。当我在课堂测验上对着几何辅助线手足无措时,邻桌女生已经开始刷竞赛题;东北课堂上用来起哄的下课铃,在这里成了此起彼伏的翻书声。
妈妈蹲在路灯下给老家的老师打电话,攥着听筒的手在发抖:“郭老师,您说这孩子在东北明明能排中游......”电话那头的声音混着电流声传来:“山东高考竞争太激烈,题型难度也不一样啊。”她挂断电话后,路灯把影子拉得老长,发梢沾着的柳絮在风里飘,像落了一头霜。
连续被七所学校婉拒后,二舅爷的皮鞋底磨得发白。最后一家民办中学的校长翻着我的材料直摇头:“我们今年名额满了,况且......”他顿了顿,“这成绩跟不上进度,怕是要耽误其他孩子。”离开时,妈妈默默把我护在身后,我却听见她跟二舅爷低声商量:“要不......让孩子留一级?”梧桐叶沙沙作响,盖住了她声音里的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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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7章 处处碰壁[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