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之上几句话就能使一班武将俯首称臣。”
虎翻川道:“傥若无有兄长之威,翻川也翻不了川了。”
欧阳龙说道:“一别几度春秋,希望虎兄莫记恨于我才是。”
虎翻川一杯而尽,说道:“当年被况且这老贼哄骗,才要到辟山夺你大位的。”
欧阳龙道:“那时我帅位初掌,军心不定之际,虎兄而来正如火上浇油一般。倘若虎兄当时意志决绝,只怕现在辟山之掌权者,虎兄也。”
虎翻川叹了口气,羞愧道:“大帅是在扇我虎翻川的脸,我也不怨恨你。我当时年轻气盛,倘若冲撞了大帅,希望大帅能够释怀。”
欧阳龙笑了笑,说道:“释怀!这话从何讲起呢!当年用马尿狗粪害你的人,莫非虎兄忘记了吗?”
虎翻川说道:“大帅当年对我算是宽容了,以当时事态,倘若我处在你那个位置,必然痛下杀手。”
欧阳龙说道:“我那时就看出来你虎翻川有点道道,故而不忍元国削力,才饶恕你一命。”
虎翻川抬酒杯,动容道:“欧阳兄肯原谅我当年之错,便同饮一杯酒。”
“好!”欧阳龙说着,同虎翻川碰杯而饮。
虎翻川正色道:“虽然我现在为文官,却也并不希望欧阳兄辞帅一职。为了元国子民安康,龙老元帅在天之灵亦不希望你欧阳龙脱掉盔甲。”
欧阳龙感怀道:“昔年我二十一岁,流浪于元城。在酒肆蹭酒喝,忽然被一苍老之手握住,那人大笑着说‘找到了!我欧阳龙这一生的命运便由此展开。龙老元帅被人抬在担架上,将我拽上三宝殿,向老皇帝要了凭证之书。他晓得有人要杀我,便连夜带着我出城,直入大辟军营。教授文武二岁,终归天府。”言毕,满饮一杯,奴役再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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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翻川说道:“正因…………。”突地,欧阳龙脱口道:“正因如此,本帅才来京卸职,能者居之。”
虎翻川道:“倘若我没记错,当年龙老元帅半点功法也不会。”
欧阳龙说道:“原来你知道我没功法了。”
虎翻川说道:“元城路人皆知。”
欧阳龙叹了口气,说道:“执掌帅印十几年,心里未免嘘唏烦酲了。师傅曾说‘巅峰不止于巅峰,平庸不止于平庸这世界这么大,我想去走走。此番不过何你叙旧,两件事!”
虎翻川亦叹了口气,问道:“什么事?”
欧阳龙淡然道:“明日我将死谏离职,希望镇殿将军能继承我的职位。”
“他?”虎翻川狐疑到着脱口而出,转而说道:“白万豹平素少言寡语,实在看不出他有什么神通,再说我一定保你,绝不让况太师一众得逞。”
欧阳龙凄然道:“是皇帝,干况太师何事呢!”虎翻川听此言,吃惊不小。
“第二件事,便是沿海三城杨甫成造反一事,怎个到了如今都没有定论呢?”欧阳龙问到,却使虎翻川疑惑道:“还以为是为了近日大盗鬼九之事呢!那杨甫成如丛中枯骨,何足道哉!”
欧阳龙说道:“那盗匪本帅今夜就除掉,虎兄无须担忧。”
虎翻川问道:“那盗匪事谁?”而欧阳龙望着酒杯莫言。
柳絮簌簌而响着,韶光照耀着繁华的街口,熙熙攘攘的行人络绎不绝。散漫的旅客在街道上闲散地四处晃悠,东瞅瞅,西逛逛。太阳露出疲倦,缓缓向西而落,仿佛他快睡着了。
随着晚霞来临,大地被披上了一层淡淡霞衣。红光照耀在笑容满面的孩子身上,是那么让人沉醉。
不一会,昏黄的天空中徐徐升起了一轮皎洁的明月。让这大地诗意盎然,兴味无穷。
一条黑影“呼”地一晃,已然翻入欧阳龙别观。他棍至矮树后,才怀中掏出问路石,甩手以飞石。“嘭!嘭!嘭!”石头在远处响起,那黑衣人侧耳一边,并无动静,心中稍宽。缓步走近沿壁,爬到窗口侧耳倾听,却是一群腌臜白丁在聚众赌钱。
往偏院缓行,两只耳朵微微颤动着,监听四周微末动静。偏院门虚掩着,那人用眼睛朝门缝里瞧,觉查并无动静才肯推门而入。
偏院内中央是一方花坛,北、南各有一扇门,门上隐约写着字。那人一一查探,见北门写得是“此房无有翡翠玉”,而南门上写着是“此房有翡翠玉”。
傥若我将藏玉,必然放置于“此房有翡翠玉”处,那无翡翠处才正是无人,说不定房内满是陷阱,诱骗人上钩。心念电转,便朝北门而进,缓缓推门,果然无人。
黑衣人窃喜,觉得室内黝黑,四处找蜡烛。突地,一把剑刺入到黑衣人心窝,暴喝一声,魂归九幽。一霎时,院中火把通明。欧阳龙收好宝剑,将黑衣人脸上黑布扯去,正是苏丸是也。
南门夏明威从内破门而出,赶上前去,却见贼人已然死去。
夏明威门主赞叹道:“这种鸡鸣狗盗之徒,简直脏了欧阳元帅的手!”
欧阳龙叹了口气,说道:“区区蝼蚁,死不足惜。可恨为朝中之人,愧对万民!”
翌日平明,欧阳龙上三宝金殿。文武两班、三王保驾,上官正维皇帝安坐龙椅。
欧阳龙从怀中掏出印信兵符呈于皇帝,懒散而道:“臣今日辞去帅职,望吾皇恩准。”
时宰相文博病愈,来至金殿,言道:“请皇帝考虑再三而定,昔年龙老元帅所选定欧阳为帅。这十几年来,国泰君安,不可不察。而我元国子民将领皆以欧阳龙为神,倘若神走,再军心涣散,人心惶惶不宁。”
文班中闪出一人,太师况且言道:“文大人此言有失公允,岂不知江山代有才人出!而今北方一统,势必南侵,欧阳元帅功法已失去,战则必败。”
文宰相说道:“昔年龙帅亦不懂功法,不照样保住元国北方。当年贞国追杀秦怀玉时,无龙元帅斡旋,老太师今日能安坐否?”
况太师道:“龙帅所在之世,并无虎狼之人,然而今北方一统,今时不同往日。倘若不换将,必败而毁掉江山基业。到时万民涂炭,还望文大人收尸才好!”
文宰相怒气冲冲,闪出一人,正是文博之婿虎翻川是也。他道:“岳父休要何这老翁一般见识,且看我言。”扶文博宰相入班,上言说道:“我……。”
于时,欧阳龙夺门而出。震惊大殿上两班文武,武官悲愤交加,而文官欣喜若狂。
沿着街道漫步是欧阳龙此刻最喜爱的事情,无忧无虑不必思考一些烦闷的问题。他心已然疲倦,已然冰冷,好似一脚踏进冰窟窿一般。有一种寂寞叫做无人可言的悲哀,欧阳龙常感受着这种难熬的寂寞。人们只去看金碧辉煌、光彩照人,却没人懂得他内心深怅然的无奈。看惯了两面三刀的嘴脸,听厌了谄媚不停的人们,同样看着不求上进的军民,他坚毅的心散漫了。
寒暑不改,曾站在沙场上排演兵阵,无数的汗水滴落在草地上,而朝中权贵迟迟不发粮饷。他绝望过,想做甩手掌柜,却被梦中一位躺在担架上的老人制止住了。
他想走走,在阳光沐浴下毫无烦恼的走走。
他真的想走走,逃离罪恶源泉,而跳出那个大圈。那个神秘而莫测的大圈,只有他看见了,那大圈如一根毒针扎进了元国巨人的心脏。他看见了那毒针,也预知那毒针将使巨人倒地。为了不使那一幕发生,他承担了元国的谩骂。
……
……
他想走走,出了京师城门,却又呆呆立在哪里,观赏往来人群。他从小在这里混迹,对这里再熟悉不过。看着一位甩着马尾辫的小女孩正向父亲要冰糖葫芦,欧阳龙眼睛湿润了,脑中百感交集。突地,又联想到了小夏普两岁时可爱的模样。
那稚嫩脸蛋朝着自己要糖吃,口中喊着“爹!爹!”
心也莫名失落,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失败的人。
他本欲留下来,继续做辟山大帅,可他一路之上看见了那根毒刺,也同样看见了那个大圈。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解释的东西,即使是唯一的朋友也讲不出个所以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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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盗匪鬼九[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