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腾踏九霄游”两句。
良久,他才缓缓吐出一口气,眼神复杂地看着徐锋,一字一句:“好诗!好一个‘天下谁人不识君!老夫……自愧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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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更是石破天惊。
曹长卿何等人物,竟亲口承认自己稍逊一筹!
众人看向徐锋的目光,已然从最初的轻视、怀疑,变成了震惊、敬畏,甚至带上了一丝探究的恐惧。
此人,绝非池中之物!
诗会主持人亦是目瞪口呆,半晌才回过神来,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徐公子大才!此诗一出,今日魁首,非徐公子莫属!”
众人纷纷附和,便是先前那些对徐锋心怀不满之人,此刻也不得不承认,单凭此诗,徐三郎便足以名动江南。
眼看魁首唾手可得,徐锋却突然脸色煞白,身子猛地一晃。
紧接着便是一阵撕心裂肺般的剧烈咳嗽,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般。
玉奴大惊,连忙上前扶住他,急切呼唤:“公子!”
徐锋摆了摆手,气息微弱,几乎是上气不接下气地对主持人开口:“前辈……谬赞……晚辈诗才浅薄,不过是……拾人牙慧,愧不敢当,咳咳……今日诗会,当以曹太傅之作为魁首。曹太傅之诗,风骨更胜,意境高远,晚辈……咳……晚辈万万不及……”
说罢,他又是一阵猛咳,身子软软地靠在玉奴身上,仿佛下一刻就要晕厥过去。
这一番变故,令在场众人皆是愕然。
曹长卿亦是深感意外。
他看着徐锋那苍白如纸的脸,再联想到那诗中豪情,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异样。
此子,究竟是真病弱,还是……另有图谋?
但他主动将魁首让出,这份气度,这份对前辈的“尊重”,却又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处。
“徐公子过谦了。”曹长卿走上前,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诗无第一,文无第二。公子此作,自有其过人之处。老夫年事已高,虚名于我如浮云。公子既身体不适,便莫要再推辞了。”
徐锋却执意摇头,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太傅……咳咳……太傅乃文坛前辈,晚辈……晚辈不敢僭越。今日能得太傅一句赞赏,已是……已是三生有幸。”
他说话间,额上已渗出细密的汗珠,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
这番姿态,落在众人眼中,便成了“才华横溢却体弱多病,谦逊有礼不慕虚名”的绝佳写照。
曹长卿见他如此“坚持”,也不好再多言,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
“既如此,老夫便却之不恭了。徐公子,还需好生保重身体才是。”
徐锋这才“勉强”挤出一丝感激的笑容,对曹长卿拱了拱手,声音微不可闻:“多谢太傅……关怀。晚辈……晚辈对太傅的学识,素来仰慕……”
他话未说完,便又是一阵急咳,被玉奴扶着,几乎是踉跄着退出了人群。
曹长卿目送他的背影,眉头微蹙,心中暗忖:“诗中藏龙,其人若此。这北地徐三郎,究竟是何方神圣?”
经此一事,徐锋虽未夺魁,但“徐三郎”之名,却比夺魁更加响亮地传遍了整个江南士林。一个能作出“天下谁人不识君”这等豪迈诗句,又能当众力压曹长卿一头,最后却因“体弱”与“谦逊”将魁首拱手相让的“病弱盐商”,其话题性远胜于一个单纯的诗会魁首。
江南名士们对其才华与风度皆是刮目相看,便是那些原本对他心存芥蒂的官宦子弟,此刻也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来自北地的年轻人。曹长卿的初步好感,更是为他日后在江南道的诸多谋划,落下了一枚重要的棋子。
徐凤年在一旁看得是瞠目结舌,自家这个三弟,今日的表现完全颠覆了他以往的认知。那病恹恹的模样,竟能写出那般气吞山河的诗句?写出来了,却又偏偏装得更病,把到手的彩头硬生生推了出去?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徐凤年只觉得脑子有些不够用,对自己这个三弟的“病弱”和“才情”,愈发捉摸不透。
诗会散场,徐锋婉拒了诸多名士的宴请邀约,依旧由玉奴搀扶着,“步履蹒跚”地向寺外走去。
刚行至一处僻静的回廊,一道身影悄然从暗处闪出,拦住了去路。
那人一身灰衣,面容普通,眼神却锐利如鹰,他对着徐锋一抱拳,沉声道:“徐公子留步。”
玉奴眸光一寒,踏前一步,挡在徐锋身前。
徐锋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紧张,看向那灰衣人,淡淡道:“阁下是?”
灰衣人道:“在下乃西楚旧部,今日得见公子风采,佩服之至。公子力压曹公,却又礼让三分,此等胸襟气度,实非常人可比。我家主人,欲与公子私下会晤,不知公子可否赏光?”
徐锋心中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哦?你家主人是?”
灰衣人道:“公子一见便知。此事关乎重大,还望公子三思。”
徐锋指尖轻轻摩挲着袖口,眸光微闪。曹长卿这步棋,似乎比他预想的还要深远。这突然冒出来的西楚旧部,又是何方神圣?
他沉吟片刻,微微一笑:“既是盛情相邀,徐某岂有不从之理。只是今日天色已晚,徐某身体亦有些不适。不如,另择时日?”
灰衣人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还是点头道:“如此,便依公子之言。三日后,城南望江楼,恭候公子大驾。”说罢,身形一晃,便消失在回廊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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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报国寺诗会,才子压曹公[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