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想到的是,那店主张兴康被他吓到以后,可是吃不香睡不着,度日如年啊。一个妖魔住在店里他那敢踏实,妖魔可不会给你讲仁义,临走的时候要是顾虑了行踪发起了狠,那全家都可能不保。左思右想后,张兴康觉得还是报官的好,蹲了大狱里还能找人给搞出来,要是命都没了,谁还能从阎王爷儿那给领回来不成?
所以当天晚上趁着那护卫汉子上楼的一会功夫儿,他翻墙跑了出去,怀揣着全家人“生的希望”,偷偷摸摸一溜烟儿的奔向衙门府。结果到了衙门口就被拦了下来,口说无凭不是,你家有妖怪你去找道人作法降妖,来我们衙门干嘛!而且他还被几个刚刚赌输了银子的衙役团团围住,非要征收什么“辛苦费”。
张兴康心里那个恨啊!屁事儿没干,还要收什么辛苦费,这不摆明了坑人吗!想当年,那老子也是河道上一条响当当的汉子,哪个衙差见了不是哈着腰的,现在老了没了冲劲,顾忌也多,居然被一群新蛋子给欺负。咬牙切齿一番后,那也不得不乖乖的掏银子,屁股被踹了几个鞋印陪着脸儿的告退。
家里是回不去了,张兴康一个人凄凉的行走在空旷的大街上,满条街的店儿都打了洋,只有街尾一家老字号的参记棺材铺还亮着灯笼。想着一家老小今晚就可能收拾上黄泉道,他一时心中悲从中来,嚎啕大哭的奔了进去。店里那老掌柜被突然而来的嚎叫“唬”了一跳,扎纸人的手被竹条刺破。
见进店的是位中年汉子,凭着多年来丰富的经验,估计可能是家里的长辈去世,在看这衣装华丽,可是一条肥羊,价钱低廉、成色差的人家还要鄙视你来,肥羊进圈,这可要好好的宰他一顿。所以那老掌柜连忙擦了擦手,迎了上去,本来上扬的嘴角变成了下趴,“满面沉重”好似死了他家人般的说道:“客官,莫要悲伤,您是需要点什么吗?”
张兴康嚎啕道:“要!老子全要……全要!”
那老掌柜一听,心中一乐,看来这不只是棺材了,什么祭奠的纸,幡,台,词全能狠赚他一笔。老掌柜的“悲痛”的说道:“人死不能复生,客官别哭,选个好点的棺木在尽这最后的孝道才是应该。”
说完,引着满面鼻涕的张兴康到了一排几种的棺木前,介绍道:“这上至楠木,阴沉木,下至柳木桐木槐木,无所不有,不知客官中意哪个?”
张兴康抹了把鼻子哑着嗓子道:“楠木……多少钱?”
老掌柜心中大乐,这位主这么有钱,一开口就是上等的楠木棺,便小心的看了他一眼,伸出两个手指,低声道:“那个……楠木稀有,小店最低能给两百五十两纹银。”
张兴康一张开整整两只手,又是嚎啕道:“妈的……一家子都去了,老子……老子还要钱干什么!给老子来十口上等的楠木!”
老掌柜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这……这是灭门惨案了吗?他看着如魔如疯的张兴康,结巴道:“老……老夫,这儿……这没这么多楠木的……”
张兴康闹完棺材铺,惶惶跑到朋友家里,一夜哭的死去活来,寅时二刻时分,突然有衙役叫门。原来,藏典院之战以后,东阳昊下令全城提供妖族信息,那衙门口的衙役便把晚上的事情说而来,结果上京府尹知道后,一个巴掌拍下来,大骂:“蠢猪!不知道这几天是在查什么的吗!”然后屁颠屁颠的赶去禀告。
纪执事得知后,发动各种消息系统打探张兴康,生硬是在两个时辰里从一个窝在被窝里的地痞身上得知,可能是南华街张兴米粮店的老板张兴康,到了张家,又从他夫人嘴里打探到他可能去的朋友家里。
问了口供后,张兴康又被接到牢里去迎接美好的清晨,或许至少他是这么想的。而这份妖首的手迹就是从他楼上房间里的纸篓里搜到的。
第二十一章 大荒全经地狱卷(三)[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