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效率,环顾四周,没了吴瀚身影的地方全是他的影子,吴瀚会在厨房做饭,尽管陈玖从没有看到吴瀚做饭的样子,沙发上吴瀚平日里最喜欢躺进去的单人沙发还留着体重压下去的印记,地板可以让陈玖想起那次等身的大熊和那温暖的微笑与眼神……离开了吴瀚的房间是空旷的,冰凉的器具散发着疏远感,把陈玖笼罩在脆弱的现实里。
别这样啊…别这样把冰冷留给我…别这样…即便是我的错,也请不要…把空旷留给我…陈玖的内心在呐喊在彷徨,她突然想起小时候,那个雨夜父亲被意料之外的车祸耽搁了时间,晚了一点来接自己,那时苍白的教室里,微弱的灯光和突然开起来的紫外线灯吓了她一跳,那时是恐惧也是孤寂。
陈玖又想起两个人争执的理由,“吴瀚,你追寻的是生活,是最质朴的东西,而我渴求的是梦想,是现在还不存在的东西。”他想起摩天轮上吴瀚对自己的询问,吴瀚问自己,“陈玖你说命运到底是什么?”这句话让陈玖把注意力从玻璃窗外的世界拉扯回当下。
“命运是奇迹。是夹杂在真实与虚幻中不可言说的产物。”
“可在我眼中,命运只是个按轨迹发展的家伙。”
或许是未来人和现在的自己在生活和价值观这几方面的偏差,陈玖不懂吴瀚,吴瀚会觉得陈玖幼稚。爱情小说中的男女也会有着乱七八糟的偏差,这就如同星空中看似相同实则大有不同的星星,没有一颗是一模一样的,但在人的眼睛里他们散发着同样的光。
门被推开了,吴瀚带着属于他的气息和一杯温热的奶茶出现在他面前,他蹲了下来,平视着坐在地上的陈玖,陈玖缩进他的怀抱里,奶茶被摆在旁边,安安稳稳的不同于他们此时的爱情。
吴瀚的唇贴到陈玖的眼皮上,舌头舔舐着泪痕,咸咸地,像是海盐磨成更渺小的粉末的细末,然后融进水里,不远处闪着光的鼠标,一下一下提醒两人度过的无法挽回的时间,突然鼠标暗了,一切暗淡了下去。出现在吴瀚面前的是陌生而又熟悉的街。
“不…”他睁大了双眼,
穿着那条有着小仙人掌刺绣的白色裙子的女性从安排下午茶的小咖啡厅推开门走了出来,咖啡浓郁的气息混着车水马龙的汽油味,假装真实地扫过吴瀚的鼻尖与眼前。吴瀚两手空空,他看到广告牌下与客户热情交谈着的男人,他穿着深蓝的西装,领带还是爱人帮他打理的,平整的衬衫被爱意熨得平整,皮鞋上一点污垢都没有,裹着披风的女人走到了马路对面,她低着头看着手机屏幕,等绿灯结束的时候她才抬起头,她被形形色色的路人围着,对眼前的景象看的不是那么真切,她踮起脚尖,那双红色的高跟鞋露出了它最灿烂的模样,光点打在高跟鞋上,油然然的样子,而后她那双灵动的眼睛也被从人群中硬生生空出来的光点亮了,她睁大了双眼,不远处传来尖锐的尖叫就好像是广场上的白鸽,扑腾一下后忘记你手上的面包屑,飞走了。笔顿车光灯,男人终于和那个女人对上了眼。红绿灯下并非是那么的井然有序了,可那双眼中只有他的身影,别无其他的同时,也隔绝了平日里敏锐地听力。他嘶吼着,甩开了挽着自己的那双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灯光终于把那个默默无闻走在人群中呈现灰色色调的人照亮了,那时的她好像是这个世界的中心。
“咚——”
尖锐的,急促的,猩红的液体像是丝绸,飘过眼前却又在那一刹那停驻,“滴滴答答”是水滴的声音,咸的。那一刻应该是窒息的,那种猝然迷失在历世弥澈的海水里,却心甘情愿在那里沉沦毙溺的窒息感已经不复存在了,留下的是致命的疼痛,被车碾过的骨头惨白惨白地被碾成粉末,粘稠的血液却像染料又像是燃料把下水道口染成一片血色,红色的,灯光是红色的,下面明明应该是绿色的应急标示也变成了红色的,大红色明明应该是喜庆的雀跃的,可此时变成了绝望。还记得那些没被殃及的窜逃着的人们,停了下来好像是目睹了一切之后的样子,围在那里。留着吴瀚承受被命运遏制呼吸的悲痛。不一样,不一样,再也没有人能代替她了,再也没有人。
……
“吴瀚?吴瀚?…吴瀚…?”陈玖把自己的手放在吴瀚的眼前不断摇晃,眼前的人眼中好像失去了焦距,他呆呆地看着自己惨不忍睹的模样,然后全身微微发抖,像第一面见到时那样。有那一种终于怎么怎么样了的感情在这片空间里蔓延,紧接着一切都变了个模样。吴瀚闷闷地他把不知道挂在口上,他也不提任何问题,只是一个劲儿在那里喃喃自语道:“没有……没有…”像一个脱线了的娃娃,絮絮叨叨地告诉主人我没有坏不要丢下我……
“我…真的没有……”吴瀚抱得越来越紧,一个疑惑在陈玖心里慢慢地成长了起来,那个疑惑本就是埋在心里的种子,那个人是谁?是谁能让吴瀚做出这样的表情是谁使得吴瀚与他自己不那么的契合,被沉默夺去的语言寄存在海平面的上空,风被白色的海鸟瓜分,无言的坟墓旁种植着扶桑……
“吴瀚,那个人到底是谁?”陈玖捧起吴瀚的脸,她亲吻着熟悉的面庞,像一个教堂里亲吻赎罪者的修道士,她刚刚为孤寂而哭泣的脸上还挂着未被舔舐而去的泪水,两个人看起来都糟透了。但是他们两人并不在意,吴瀚终究是回过神来了,他吻着陈玖身上肥皂的香味,刚刚他温吞地做着梦,如果浪漫会被做成印章刻意地敲在显眼处,那失去的悲痛就如同朽木的中央——那早已经烂透了的发黑了的地方,一丝一丝一天一天侵蚀树木,没有一天不是这样的,等到它被人发现了的时候,早已把这份腐烂透给了根,于是一整棵树都烂了。
“我…不能告诉你。”那一双眼睛清明了过来,暂时恢复理智不再陷入迷茫的吴瀚,先是弄平了自己的头发,他的嘴唇有些哆嗦,但他没停下,他多说了几遍这句话,然后看到陈玖蹙起来的眉毛——这是不满地表现。和两个第一次谈论爱情小说情节一样,陈玖否定了他的俗套,自己着拒绝了她的现实与虚假,一个有智商的女主怎么可能因为一杯咖啡就和男主人公一起创业了呢?详细的谈论都没有怎么能够被读者接受…他叹了一口气,再次看陈玖的时候,陈玖已经绝下心推开了他。他从陈玖的眼中读到了不信任,和恢复上来的理性。
“如果到现在,你还不愿意说的话,我觉得我们也没什么可以聊的了。”陈玖推开吴瀚,声音冷如冰霜,就像约顿海姆的海,也像无端沦陷黑夜的冰冷。吴瀚张大了眼,陈玖转身推开了家门,他的鞋子和他一样被人无视,摆放在毛茸茸的拖鞋旁边。自己的呼吸声顿时被放大了几百倍,一呼一吸如同一直维持摇摆状态的挂钟,冰霜缠上分针,重量使得钟上的时间变慢,桌角不被在意的地方已经被冰黏住,棉质的桌布被打湿,湿润的同时又有着薄冰的坚硬。
“到底…要怎么样。”
你能否是我的夏天?[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