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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毒[2/2页]

玄犬 渡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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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那一刻,萧长风砸了他周围的所有东西,几乎能毁的,他一样都没放过。
      萧长风目眦欲裂,面上满是难以置信,满头黑发凌乱,几缕垂在他那张灰白震怒的脸上,显得他无端沧桑与颓唐。
      他跪坐在地,先是轻笑,后转为苦笑,而后便是犹如厉鬼号哭般的声音。
      若是萧长风失了功力,那他这辈子,什么都不剩了!
      他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的肉中,血液在此刻仿佛逆流,寒冰自他膝盖往上漫延,冻结了他全身。萧长风清晰无比的感觉到,他正在颤抖。
      害怕,绝望,愤怒,无力……在一瞬间,都涌上他的心头。
      因为萧长风清晰无比的意识到,他的一切不过是拜自己这一身功夫所赐,若是没了,也代表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没了。
      他强行运功,额间青筋暴起,过程好似游弋于刀尖,点滴之间,都犹如身处炼狱,烈火灼烧着他的全身,心口又好似灌满冰气,折磨得他生疼。他不愿认输,就同这无休止的苦难纠缠不下。
      约莫一刻后,萧长风喉头一甜,周身爆出一阵翻滚气浪,身脉终于被他强行开启。萧长风正欲笑,口中漫出大片乌黑腥臭的污血飞溅在地上,他眼前一黑,随之失去了意识。
      如此响动,神经敏感的沈莲歌即刻便发觉了,顾不得别的,急急派人通知顾玄到闭关静室,自己只身便去寻萧长风。
      待沈莲歌到那时,着实被吓了一跳。萧长风眼神涣散,眸子无神,就这么直勾勾的对过来,她望着那潭死水,隐隐感到事态严重。
      再看看萧长风周身那滩乌黑的血,沈莲歌暗叫不好,而那死水一般的目光中好似藏了锐利的冷刃,让沈莲歌自背脊蹿上一股寒流,冷汗霎时布满她的全身,她就这么僵在了入口处。
      “教主”沈莲歌咽咽口水,尝试着唤了一声。
      那边呆立着的人对这声唤似乎没什么反应,于是沈莲歌又唤了一声:“长风……”
      神色茫然的萧长风,终于有了一丝反应,他头稍稍侧向这边,却未再做出其他反应。
      可他周身的气场,寒得叫人害怕。
      正当沈莲歌忐忑难安时,顾玄总算赶到了。他额前的发凌乱,面上的担忧与在意已经快要溢出来,一看便知他是一路赶过来的。
      他微喘着气,来不及歇息,转头便问沈莲歌:“他怎么了”
      沈莲歌哑声到:“具体情况我暂不知晓……不过,他呕出的污血色浓黑,且伴有腥臭,应是中了毒。我猜想,上次他所中之毒并未解清。”
      顿了顿,沈莲歌指了指萧长风道:“小棺材,你上前制住他,瞧他现在的模样,应是魔怔了。按理来说,他应不会练功走火入魔的……不管了,先看看吧。”
      顾玄抬手抹了抹唇角,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压下心中的惧意与忧虑,上前走去。
      他很害怕沈莲歌告诉他萧长风也中了什么剧毒,就要像白锦织那样离开了。想至此,他心底有了数道裂痕,好似有人执鞭抽打着他的心脏,一点点将他活剐。
      他对上萧长风毫无神采的目光时,心中更加疼,听话的将萧长风手固定在身后,将萧长风按在他臂弯中,抬眼示意沈莲歌过来探看。
      沈莲歌立刻跨步过来到跟前,蹲下,伸手替萧长风把脉。
      萧长风的经脉此刻错乱不堪,因为强行运功的缘故,有几处经脉已是大损,若不好生调养,今后一身好武功定要断送一半。
      可叫沈莲歌在意的是,萧长风的经脉有几处,竟有所滞塞,长此以往,此生都将无法运功。
      而这滞塞之故,正是萧长风所中的毒。
      沈莲歌通药理,可这毒道,她只懂些皮毛,萧长风所中之毒复杂难解,恐怕世间除了白锦织,无人可解。
      在这一瞬,恍然间沈莲歌似是想到什么,目光倏的收紧。
      现如今江湖难得平定许久,可未免就是真的和宁,江湖旧人还是新人都与般若教势同水火,每一分每一秒都可能有仇家找上门来。
      萧长风的责任重大,他万万不可在这种时候倒下。
      默了许久,沈莲歌起身,眉目间透着沉寂与冷静,开口道:“教主余毒未清……上次他中毒,是我大意了。可现如今白护法已去,教中通毒道的人已无……此番,甚是凶险。”
      说罢,沈莲歌轻叹了口气,一副毫无办法的模样。
      顾玄听闻这番话,冷静的表情再也维持不住,他几乎用哀求的语气开口,跪倒在地,拽紧沈莲歌的衣袖:“沈姨……可真的毫无办法求您……哪怕用我的命去换他的也可!一定……一定还有办法!”
      他好似在骗自己一般机械重复着“还有办法”四个字,神色惶恐,茫然失措,抓着沈莲歌衣袖的双手青筋爆出,指节泛白。
      平日冷静到面对生死都无所动摇的恶鬼,却为了一个人而低声下气去哀求他人,哪怕这个人待他极差,他只铭记了初见时这个人救他一命带他回教中的好。
      沈莲歌心中慌乱,她的做法保全大局,却要委屈顾玄。可事到如今,不由得她做选择。
      她拉起顾玄,低声道:“莫要跪我……我不是你的爹娘,这辈子,你只可跪天地父母,不可再跪他人。”她替顾玄拍干净膝上的灰尘,抬手附上顾玄冰冷的脸颊,好像这样能给他一些温暖。
      “莫怕,沈姨忆起个法子,能救他。”
      ……
      顾玄跟着沈莲歌来到室外,此刻正值秋色,金黄的叶在树头瑟瑟作响,一阵风带过,金雨飘摇。
      此刻的秋风让顾玄觉着无端寒彻骨,冷得他直难受。
      “方才沈姨说的法子,究竟是什么”
      沈莲歌未急着告诉他是何方法,而是问:“小棺材,顾玄,告诉我,萧长风对你而言,是何种存在”
      顾玄咬咬牙,认真答:“若是他死,我便难以独活。顾玄此生,只想护他一世平安。”
      他本想说萧长风是他的挚爱,可这样略显俗气,况且他脸皮实在薄,他腹中无什墨水,不知如何修辞表达自己的满腔爱意。方才说的几句,已是他最为温柔缱绻之语。
      “那么,你愿陪他上穷碧落下黄泉吗”
      沈莲歌眉目间皆是认真,无一丝玩笑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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